這樣明明就不好,別別扭扭的,她和母後一樣,都喜歡有話攤開了直接說。
祝雲舟今日看她的眼神,明明就是有很多話要說,每每話到嘴邊又被他自己憋回去,他都不嫌累的嗎?
可祝雲舟顯然不明白寧歡顏生氣的緣由,他一直在思索是不是公主不喜歡他從前做的那些事。亦或是,單純不喜歡他這個人。
不管是何種情況,於祝雲舟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
寧歡顏走後,祝雲舟又在靶場待了一會兒,他拿起寧歡顏用過的那張弓,一支兩隻……很多支箭直直地朝靶心而去。
一連幾日,寧歡顏倒是每日都來四宜園練習射箭,每回她到的時候,祝雲舟已經在靶場等她了。
除了必要的交流以外,兩人就好似不熟的陌生人一般,誰也沒有再提寧歡顏那日說的那些話,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和諧。
不知是不是寧歡顏心裏憋著一股氣的原因,她的箭術進步神速,不僅不脫靶,有時甚至能射中靶心。
“公主,微臣有話想要同公主說。”祝雲舟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又一個箭簍見底的時候開口道。
“憋著,不許說,本宮什麼時候想聽了,你再說。”
然寧歡顏並不想理會他,也不想聽他說什麼話,他不是喜歡憋著嗎!那就一直憋下去,她才不想聽,也不想知道。
祝雲舟的嘴動了動,可並沒有發出聲音,頓了下,斟酌了片刻,最後回道:“是。”
看他吃癟的樣子,不知怎麼寧歡顏竟有一絲高興,誰讓他平時總是一副不顯山不露水的模樣,跟個老學究一樣,難得見他臉上有這麼豐富的表情。
隻不過她依舊繃著臉,可不能被他看出來。
這幾日,祝雲舟仔細在腦中回想和探究公主為何生氣,為何突然說那番話。
他嚐試過許多角度的分析,可不管是哪種角度,推到後麵都往下推不動,他實在找不出公主這樣說的緣由。
身為一名刑獄官,他頭一回覺得羞愧難當。
即便公主後來沒再多說什麼,日日都來跟著他練習射箭,可他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害怕自己什麼時候又惹公主生氣而不自知。
“公主箭術精湛,狩獵時定能大展身手。”
這是又開始恭維她了?寧歡顏手上的動作停頓了半拍,抬眸看了祝雲舟一眼,語氣淡定從容:“都是祝大人教的好。”
不就是恭維的話嗎,誰還不會啊!
“微臣不敢當,公主頗有天賦,又肯勤加練習,是公主自己的功勞,臣不敢居功。”祝雲舟恭敬行禮道,言辭誠懇。
又是這一套,寧歡顏無奈擺了擺頭,懶得搭理他,側身麵向草靶,翻了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