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還好嗎?”祝雲舟的眉心猛地蹙了起來,快步擋在她跟前,伸手扶住了她的左臂。
隻是踉蹌了一下,寧歡顏很快便穩住了,抬頭恰好對上祝雲舟望著她的眼神,隨後寧歡顏的眼睫垂下,盯著他扶著自己的那隻手,開口時聲音有些啞:“本宮沒事。”
很快,祝雲舟意識到自己的舉止不妥,收回目光的同時,雙手交疊於胸前,躬身道:“臣剛才有所冒犯,還請公主降罪。”
“無妨,是本宮自己不小心。”寧歡顏別開眼,將幾縷落下的發絲別至耳後,努力保持著鎮定的樣子,從箭簍中取了一支箭。
突如其來的插曲後,兩人之間的氣氛和剛才相比有了一些不同,但寧歡顏也具體說不上來是什麼樣的不同。
而另一個人,身體略微有些僵硬,手更是如此,拿箭的時候險些將箭掉在地上,還好公主沒有注意到,祝雲舟趕緊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狂跳的心。
見到草靶旁邊散落一地的箭,每一支都不在靶上,寧歡顏暗自歎了一口氣道:“今日就先練到這裏吧。”
“是,公主…明日還學嗎?”祝雲舟拿箭的手指緊了緊,似乎在掩飾著什麼。
麵對祝雲舟細微的動作和神情,寧歡顏一時間竟笑了出來:“你很怕本宮?”
顯然,祝雲舟被這個問題驚了一下,但也隻是一下,很快神色如常地回答:“臣不敢。”
“祝雲舟,你口口聲聲說著不敢,在本宮麵前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而事實上,卻是什麼事情都做了。
主動請命進宮給本宮當伴讀,本宮做什麼事不管對不對你都支持,要你做什麼你問也不問都答應。
關注本宮的一切,甚至於喜歡本宮,對周行硯用私刑,你說說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寧歡顏實在沒忍住一股腦說了許多話,他明明什麼都做了,還擺出一副這個樣子,是要做給誰看?什麼臭毛病!
“臣……”
“又要請罪?你除了請罪就沒有別的話說嗎?”一股莫名的煩躁湧上寧歡顏的心頭,忙不迭打斷他的話:“明日的事明日再說吧,本宮累了。”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站在一旁的冬玥見公主這架勢連忙跟了上去,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瞪了一眼祝雲舟。
這祝大人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惹公主生氣做什麼!
雖說寧歡顏生在皇宮,長在皇宮,可她自小跟著母後和兩位姑姑長大,她們從不會約束她的性子,甚至可以說是盡可能地讓她保留著本性。
所以,哪怕她生活在規整的皇城,可仍然是一個恣意灑脫、坦率直爽的性子。
她生平最不喜歡的就是說話說一半藏一半的人,有什麼是不能大大方方說的呢?非得等人去細想細猜,那多累啊!
從前父皇就是這樣的性子,後來是母後硬生生給掰過來的,他們從前沒少為此爭吵、冷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