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祝雲舟自小也同她們一起長大,可畢竟是男子,還是得避一避,他本人也得回避。
屏風的一側,幾個姑娘的臉撲紅紅的,睡相實在算不上好看,不過應當是做了美夢,嘴角都是彎彎的。
另一側的兩個人正襟危坐,在交談些什麼,聲音很輕,像是生怕吵到了睡著的那幾位。
太子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開口:“祝公子今後有何打算?”
“臣愚昧,不知殿下指的是?”祝雲舟微微屈身回道。
“聽說你想去刑部。”
“是。”
“你身體不好,為何想去那兒?”
“察疑斷獄,捍衛律法。”祝雲舟表情坦蕩,語氣也是。
說到這裏,太子也不想再拐彎抹角,直言道:“你若是去了那裏,離她可就更遠了。”
祝雲舟垂下眼眸,語氣沒有多大變化:“臣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在孤麵前就不必裝了。”
聞聲,祝雲舟抬眸,對上太子殿下的眼神,隻需一眼,祝雲舟便可知太子殿下已經知道了。
這些年,他自詡藏的很好,可還是沒能瞞過太子殿下。
“殿下恕罪,臣尚有自知之明,萬萬不敢心存妄念。”祝雲舟跪立在太子麵前,一字一頓,他確實喜歡公主,但從未想過要將這朵花留在自己身邊。
他不配的,他怎麼配呢?
“起來,孤今日同你說這些話不是降罪於你。”太子殿下輕抬了一下他的手腕,示意他起來。
待他重新坐定後,太子殿下繼續開口:“你在宮中伴讀的這些年,孤一直看在眼裏,孤也希望歡顏能與一個愛她、護她、敬她的人相伴一生,若非……”
“臣明白,臣隻希望看著公主幸福。”
太子殿下的婉言勸慰他怎麼聽不明白,他病痛纏身,朝不保夕,何談護她一生?
“歡顏的婚事尚未定,你把身體養好才是最要緊的,孤屬意你,心愛女子的幸福怎能托付於他人,要你自己給方可安心。”
祝雲舟一頓,眼眸中情緒萬千,他沒曾想過,也從未敢想過太子殿下竟屬意他?
在他愣神之際,太子殿下又說道:“讓你的人撤回來,周行硯已經有所察覺了。”
“臣……”祝雲舟剛想說自己不明白太子殿下在說什麼,才開口,便被太子一個“你還裝”的眼神懟了回去。
無奈,隻好應下來:“是。”
他是安排了幾個人去接近打聽周行硯,隻是想知道周行硯品性究竟如何,能不能對公主好。
“尤其是茗逸堂那兩個,要快。”
“臣從未在茗逸堂安插過人手。”祝雲舟這話是真,他安插的人手在周家的外院。
這下輪到太子詫異,如若不是祝雲舟安排的,那會是誰呢?一個工部侍郎的兒子,為何會有這麼多人盯著他?
兩人神情皆是一緊,片刻後,太子沉聲道:“這段日子,讓祝姑娘多進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