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長大了。”許太傅看著積極到不行的寧歡顏，蒼白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這一瞬間，寧歡顏竟有種想落淚的衝動。
也許是上一世的經曆，讓她感到在生老病死麵前，無論你是什麼身份，無論你是做什麼的，都抵擋不住。
旁邊遞過來一方帕子，淡青色的，遠遠聞著是一股清冽的味道，有點像某種茶的茶香。
寧歡顏順著那方帕子的手看過去，看到了祝雲舟的臉。
他沒說話，隻是維持著這個動作，對上寧歡顏目光的那一刻，又迅速垂眸，錯開了她的眼神。
寧歡顏到底沒有去接那方手帕，一是她怕他在打什麼歪主意。
畢竟他都能說出她母後的那些壞話來，她對他能有什麼好印象？
二是她上一世已經活了十九年，知道手帕這樣的私人物品，不能隨意接受。
即便她現在還是一個七歲的孩童，但她的心是要留給周行硯的，她也隻會接受周行硯遞過來的手帕。
許太傅的病不會因為他們聽話懂事就變好，在臘月初三巳時一刻，許太傅在給他們講解莊公的魚水之樂時，毫無征兆地倒了下去。
太子離的最近，也是第一個衝過去扶住許太傅的人，他的兩個伴讀程公子和馮公子緊隨其後。
“快傳太醫。”寧歡顏高聲急呼。
哪怕她心裏知道這件事遲早會發生，但太傅倒下去的那一刻，包括他現在倒在哥哥懷中毫無生機的模樣，還是讓寧歡顏覺得揪心般的難受。
這時，祝雲汐上前，跪在太子和許太傅的跟前，較為冷靜地說道：“殿下，臣女在家中學過一些醫術，略懂一二，還請殿下允準臣女為太傅把脈。”
原本太子的注意力都在許太傅身上，聞言，抬頭看了祝雲汐一眼，隨後點頭，讓出了半個身位。
得到允準後的祝雲汐很快為許太傅把脈，寧歡顏和宋新桐也跟著上前，想看得更清楚些。
隻見祝雲汐的麵色凝重，宋新桐吞咽口水的動作幅度有些大，站在她旁邊的寧歡顏明顯感覺到了她的緊張。
寧歡顏將宋新桐的手放在她自己的掌心，然後輕輕地拍了拍，想讓新桐安心些。
“如何？”太子的神情嚴肅，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但心中想必也是焦急萬分。
“回殿下，臣女醫術淺薄，不能準確拿中太傅的病情。”祝雲汐的額頭上冒了一層汗，聲音雖然聽上去不如剛才那般冷靜。
“可會有危險？”太子緊接著追問道。
“暫時沒有。”
其實也不能說她醫術不精，她才多大。
要知道上一世，許太傅的病是太醫院的國手診斷的，也是花了半年多的時間才真正好轉一些。
“殿下，太醫來了！”門外的宮人急匆匆來報。
呼，眾人終於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