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涼州瑞像》與意外的穿越(2 / 3)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賀烽屹麵前的這部作品,正好是斯坦因從敦煌莫高窟盜走,帶到英國的一幅作品,同樣也是大英博物館裏最最珍貴的中國文物之一的。

《釋迦牟尼靈鷲山說法圖》。

“你,可,你可真行啊……可真是差點就跑散了我這把老骨頭……”吳芳思見賀烽屹放慢停下腳步後,提起一口氣再次加快了腳步、來到賀烽屹身邊仿佛怕他跑掉似的抓住了他的手臂,這才大口喘著粗氣開始嘟囔起來。

賀烽屹沒有那種見到身居高位故人的動,也沒有直入正題地和吳芳思套什麼近乎,在等到老太太差不過緩過氣後指了指麵前絹畫右下角標注作品信息的標簽,似是無心地問,“吳夫人,您覺得這幅作品的名稱應該如貴館標注的《釋迦牟尼靈鷲山說法圖》好,還是稱為在我們國內業界比較認同的《涼州瑞像》更合適一些呢?”

“貴館?”吳芳思聽到這個稱呼略一恍惚,但隨即便不再覺得突兀。大英圖書館自1973年從大英博物館分立而出獨立行使其行政權,賀烽屹在此時稱“貴館”自覺也並未有什麼不妥。

於是吳芳思再次深呼一口氣,鬆開了賀烽屹的手臂走到和他並排站立的位置,同樣也沒有直入正題回答他的疑問,而是手指懸空指向這幅絹畫,慢慢地自上而下劃過。

“幾十年前,我差不多和你這麼大年紀的時候,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被英國文化協會選中,前往遙遠的中國學習古文化,當時就是在北京大學交流學習做交換生,當時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聊起‘涼州模式’時就提起過我們麵前的這幅作品,當時老先生說……”

“作品采用的劈針割繡的雙層織法,使刺繡表現出了極強的空間感和量感,這是初唐時一大技術特色,並且和同時期注重層次與立體感的繪畫、雕刻藝術交相呼應。”

賀烽屹緩緩閉上眼睛,腦海裏頓時回憶起自己考研時那位先生授課過程中所講述的知識,下意識地接上了吳芳思回憶的話茬。

吳芳思微微笑了笑,此刻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想,“雖然作品名稱存疑,雖然大英博物館在藏品定名方麵也頗有你們國家某些機構‘一言堂’的味道,但我還是願意稱它為《涼州瑞像》而不是《釋迦牟尼靈鷲山說法圖》,我想,老先生應該也是這個意思吧?”

絹畫中,五尊佛像上部華蓋和飛天,下部眾多供養人像。

繡品中心,站在蓮花寶座上的釋迦佛陀,偏袒右肩,右手垂直下放,左手執衣襟。

法相莊嚴。

“吳夫人,宿白先生其實也挺想您的,兩年前我要來的時候,老爺子不止一次和我說如果機緣巧合下能碰到你的話,讓我代他向您問好。”賀烽屹微笑著表達了宿白先生的問候,非常恭敬地遞出了雙手。

宿白,考古學屆巨擘,新中國宗教考古和考古教育的開創者;

吳芳思,在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曾作為交換生在北大學習曆史和古文字,宿白先生是導師;

賀烽屹,北大佛教考古研究生,宿白先生的關門弟子。

或許是因為老年人上了年紀眼窩淺的原因,當吳芳思從賀烽屹口中得到了預想之中的確定答案後,立馬將他一把抱在懷中,激動地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