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受到了驚嚇和經曆了過度的悲痛,半夢半醒間,張一箬竟發起了高熱。
她渾身都失了力氣,身體忽冷忽熱,病的連眼睛都睜不開。
迷迷糊糊的,她感覺到有一隻冰涼的手掌撫上了她的臉,她的臉頰滾燙,渾身都燒的沒有力氣,突然觸到冰涼之物讓她舒服了許多。
於是她竭盡全力地靠近那隻手掌,將整張臉都貼在上麵。
慶幸的是手掌的主人並沒有移開,而是任由她緊緊貼著,昏昏沉沉間,她又暈了過去。
她不記得自己睡了多久,等到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她緩緩睜開眼睛,眼前卻是一個茅草屋。
她的身子還有些發軟,她勉強從床上撐起身子,環顧四周,發現這裏是一個破舊而簡陋的茅屋。
在最後的意識消失前,她明明記得自己跟相柳在山洞裏,對了,相柳呢?
她下意識的想找他,掀開身上的被子想從床榻上下來,這時一個端著碗的陌生老婦人正好從門口進來,見她醒了忙擱了碗上前按住她。
“姑娘終於醒了,先別急著下地,再休息會兒吧,你的身子還沒好全。”
“您是?”張一箬眼神迷茫地問。
“我姓劉,姑娘叫我劉大娘就行了,這裏是我家,姑娘你啊已經昏睡了三天三夜了,還好終於醒了,這下外麵的小公子可以放心了。”劉大娘說著眼神瞟向窗戶的外麵。
“小公子?”張一箬皺著眉。
“啊,就是送你來的那個公子,三日前,他抱著你來了這,我一看你病的厲害,就讓他把你放在我這兒,給你喂了些藥。”劉大娘微笑著說,“那位公子也是對姑娘上心的很,每晚都守在床前,你喝不進去藥他就一口一口的喂……別提多體貼了。”
“劉大娘,謝謝您。”張一箬誠懇的對眼前的婦人道謝,“你叫我阿箬就行了,能否告訴我那位公子現在在哪嗎?”
劉大娘伸手指了指窗戶,“喏,公子還在外麵劈柴呢,還不知道你已經醒了。”
“多謝。”張一箬說著下了床榻,見她已經能夠站穩劉大娘也不再阻攔。
張一箬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下來,變成了粗布麻衣。她緩步走到窗邊,向外看去,果真看見了相柳正站在院子裏背對著她的方向劈著柴。
可他又不像是相柳,因為那人不是一頭白發,而是一頭黑發。
更像是防風邶。
他沒有用靈力,而是像一個人族一樣提著斧子一刀一刀的劈著柴火,白衣上沾了些碎屑,乍一看,他跟普通人也沒有什麼區別。
“阿箬,你來的時候身上穿著的那件嫁衣……我已經洗幹淨了,你要是想換回衣服我可以幫你拿來。”劉大娘在身後說。
張一箬搖了搖頭,“謝謝您的好意,不過不必了。”
“也是,這嫁衣一看就是不凡之物,在這山野鄉間穿著也是暴殄天物……”
“大娘,我的意思是我不會再穿了。”張一箬回過頭,微微笑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那件衣服就送給您當作個紀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