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歇腳的客棧，防風邶下了馬獨自一人走在前麵，腳步飛快，張一箬見狀忙跟在後麵追。
等她剛爬到二樓的時候，剛好看見防風邶進了房間，隨即他轉身啪地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張一箬急忙加快腳步跑上去輕拍了拍門喊：“防風邶……”
“幹什麼？”防風邶站在門後冷漠地問，就是不願意開門。
“你生氣了嗎？”
防風邶沒有立即回答，他立在門後，與門前的她間隔著一道牆壁。
半晌，他淡淡地說，“這是我第一次沒有完成任務。”
張一箬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今夜刺殺瑲玹原來是他接的任務。
“對不起……我……”張一箬想解釋安撫他卻漸漸變得啞口無言，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清楚這一切。
防風邶見她沒有了聲音，在她看不見的門後露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苦笑。
不對……
張一箬越想越不對勁，如果防風邶真想殺了瑲玹，他完全可以不告訴她今夜的事獨自去嶽梁府，這樣的話瑲玹必死無疑。
而他明知自己不想瑲玹死，卻還是開口詢問了要不要一起去……
除非……
“你今夜根本就沒想殺軒轅瑲玹。”她得出結論定定地對著門後模糊的身影說。
“你也沒有這麼笨。”防風邶突然在門後輕聲笑起來，隻是無法分辨他是真的在笑還是在譏諷。
“既然不想殺他，為什麼還要去這一趟？”張一箬想不明白。
“我並非不想殺他，我隻是暫時還沒有這麼的想他死，但是剛才看見他的時候——”防風邶微頓，“我是真的想朝他射出那一箭。”
“今夜若是我沒去，軒轅瑲玹就死了，對不對？”
“你可以這樣理解。”防風邶難得坦誠的說了句實話。
“我明白了……”張一箬喃喃低語。
“時候不早了，早些休息。”防風邶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門口，沒有給她開門的打算。
聽著門內他遠去的腳步聲，張一箬一言不發的回了隔壁的房間。
防風邶自己也沒想好要瑲玹生還是要他死，畢竟先前他答應了自己放他一命。
所以他才特意把決定權交給了自己，他明明知道隻要今夜自己去了就絕不會讓瑲玹死。
若是她今晚沒去，瑲玹死了，日後說起來也怪不得誰。
張一箬心裏打了個後怕的冷顫，沒想到一個時辰前自己做的一個選擇竟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
隔日張一箬再見到防風邶的時候他已經恢複了平常的樣子，像是昨晚的事從未發生過。
張一箬不敢問他任務失敗了會如何，想必應該是拿不到賞金了吧，於是她心中有愧連飯都特意少吃了。
防風邶端著酒，散漫地倚坐在玉榻上，見她放了筷子狐疑的盯著她，“今日就吃這麼點？”
“嗯，今天胃口不太好。”
“那今日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防風邶神秘的笑笑，“保準你沒去過。”
“哪兒？”張一箬迷茫的問。
“別問這麼多，跟我來就是了。”防風邶放下酒杯，起身去付了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