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要執意留在這?”相柳跟在她後麵眼裏有些不解。
“洪將軍都走了,你看我像是開玩笑嗎?”
“可你明明可以隨義父一塊離開的,軍營的事我會想辦法。”相柳認真的說。
“可我也有權利留下,就憑我是王姬,於家國情義,我不能丟下將士們不管。”張一箬邊往自己的營帳走邊回答著他,“再者,憑我是神農氏之女,於醫者仁心,也絕不能見死不救。”
相柳這才突然意識到她確實不僅僅隻是一個王姬,她的父王可是那個能嚐百草的炎帝,於情義於醫德,她都是會做到兩全的人,這點倒是跟自己有點像,他心底不由得對她有些讚賞。
“那你有幾分把握?”相柳問。
張一箬猶豫了下,但她很快脫口而出:“十分。”
張一箬回到自己的營帳,相柳也跟了進來,她第一件事就是翻出醫書坐在桌前一頁頁翻找著,相柳站在一側低頭問她:“我能做些什麼?”
“你去告訴大家,這種瘟疫人與人不會傳染,不用刻意避開與病患的接觸,沒有染病的人立馬用紗布做成蚊帳將營帳圍起來,以免蚊蟲叮咬,疾病傳染的源頭——”她轉過頭看著相柳,“是染了病的蚊蟲。”
相柳微驚,張一箬回過頭把書本合上,將它放回了櫃子裏。
“我現在會立馬製作防蚊的藥熏,等我做好了你把它們分發給大家,至於已經染病的將士……你去叫疆先生熬些藥先撐著,我雖然已經知道要用些什麼治療的藥,但需要的這筆藥不是一個小數目,我會去想辦法的。”
“萬一那些重病的士兵撐不住呢?”相柳擔憂道。
張一箬歎了口氣,目光有些淩厲的決絕:“我必須先保證不會有人再感染了,如果光治標不治本也是於事無補的,隻會越來越糟,為了大局著想,我隻能……希望他們撐到那個時候。”
相柳有些愕然,此時他好像才真正認識眼前的人,她雖然平時看起來愛玩鬧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但到正事上她絕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甚至能做出殺伐果斷的決策。
為了保全一整個軍隊,可以狠下心犧牲掉一小部分的人,這種做法絕不是優柔寡斷的人可以決定的。
相柳心裏突然有些明白了她真真正正是一個王姬,一個從充滿了權力紛爭的王宮裏誕生的女子,豈是中庸之輩。
“你愣著幹什麼?”張一箬見他一直盯著自己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摸了摸自己的臉,“在發什麼呆呢,我臉上有東西嗎?”
相柳回過神抿了抿嘴:“沒什麼,那我先出去了。”
張一箬點點頭,目送他轉身離開,開始專心製作滅蟲的毒藥。
書裏的這段是相柳找了玟小六幫忙,但現在自己打亂了劇情,接下來的發展也不會按著原著走,不能靠相柳了,自己得想辦法靠自己拿到這批藥。
張一箬一刻也不敢停歇終於在天黑透的時候研發出了滅蟲的藥熏,她在桌前坐了一天渾身酸痛,但她顧不上自己,現在軍中許多將士都在等著自己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