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的軍營比平時吵鬧了許多,張一箬聽見外麵吵吵嚷嚷的便從營帳裏走了出來,看見營地裏人來人往的似乎都在忙著什麼事。
“這是怎麼了?”張一箬問一旁的守衛。
“王姬有所不知,營裏有人生病了,一開始隻是一兩個人高熱不退,這還沒痊愈呢,其他人也開始出現同樣的病症了……”守衛戰戰兢兢地說。
不好!是那場瘟疫!張一箬心下明了立馬向軍醫的營帳跑去。
“王姬!您去哪?現在危險的很,快回來!”守衛伸手卻撈了個空沒能攔住她,急的連忙大喊。
張一箬跑到營帳附近的時候已經聽到了微弱的呻吟聲,一個小男孩端著藥碗急匆匆地從營帳裏出來,迎麵撞上了她。
“王姬?”小醫童連忙行禮卻被她製止住了,她有些著急地問:“患病的將士全都在裏麵嗎?”
小醫童指了指周邊的幾個營帳:“還有這些營帳裏的,人數越來越多了,現在將軍分了好幾個營帳來安放病人……”
張一箬大致看了幾眼,眉眼間逐漸染上焦灼,看目前這情況感染瘟疫的士兵已經不少了,再這樣下去……
她一把掀開帳簾走了進去,這裏沒有床,地上躺著一排排正在呻吟的士兵,見她進來,軍醫忙放下手裏的事走了過來:“王姬來這做甚?快點出去,太危險了——”
“疆先生,查出是什麼病症了嗎?”張一箬急急開口問道。
軍醫疆先生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隻知是種傳染人的瘟疫,但還不確定是哪種……”
“我懂醫術,讓我來看看。”張一箬說完這話不顧軍醫的阻攔越過他走到一個士兵身邊蹲下,她迅速探了探病人的脈,眉頭漸漸皺起,她又伸手撐開病人的眼皮仔細觀察。
“除了高熱不退以外,是否還有嘔吐腹瀉之症?”她頭也不回地問道。
“對對對!王姬這是知道了是何種病症?”疆先生有些驚喜。
張一箬鬆開了手,站起身轉過頭跟他說:“如果我診斷沒有錯誤,應是瘧疾。”她走到軍醫身邊,“瘧疾由蚊蟲叮咬而起,有傳染性,這山間樹木茂密,蚊蟲眾多……且病患的一切病症都符合瘧疾。”
話音剛落,相柳就怒氣衝衝闖了進來,他好像是跑著過來的氣息並不穩,疆先生被他這張像冰塊似的冷麵嚇得聲都沒吱一聲,相柳見張一箬果然在這立馬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強製帶出營帳。
“相柳——?”她邊磕磕絆絆地走邊不解地問。
直到他們出了營帳走到空地相柳才鬆開了她的手腕,他麵色慍怒,眼底卻有些緊張。
“你跑這來幹什麼!就算你會醫術又怎麼樣!就不用做好措施嗎!你就這樣什麼都沒準備就進滿是疫患的營帳?萬一你感染了——”他頓了一秒,口是心非的說,“傳染給其他人怎麼辦!”
雖然相柳的語氣非常凶,但張一箬意識到他實際是在關心自己,她本著自己確實沒啥理的想法輕輕拉了拉相柳的衣袖。
“對不起……我太著急了……一時忘了這些……”她仰頭認真的看著他,“我不會這樣了,我下次會記得的,你別生氣了。”
相柳的臉色稍有緩和,但他還是沒有說話,張一箬正想說點好話讓他消氣,卻看見有兩個士兵從剛才的營帳裏抬出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
“軍師,又有人死了。”一旁的士兵臉色難看的說。
相柳的臉色瞬間浮上憂愁,這已經不是第一個死的人了,照這樣下去軍營中倒下的士兵會越來越多,後果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