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惱怒的相柳本想將她丟在這自己回去算了,但他甩袖走遠了幾步最終還是回過頭略帶嫌棄地將她整個人橫抱了起來。
把人事不省的她丟在這一晚上,她毫無疑問一定會被凍死。
隻當是自己發了個善心,也算是還了這段時間她盡心盡力幫自己演戲的人情罷了,相柳心裏想。
“回去吧。”將她放到毛球背上,相柳對身下的坐騎說。
毛球歪了歪頭,一瞬間飛上了高空,張一箬被這麼顛了一下,毫無意識的她順著慣性就從背上滾了下去,好在相柳眼疾手快地提溜住了她的衣領才讓她免了個高空摔死的下場。
最後相柳隻好用一隻胳膊箍住她的腰身才勉強把她牢牢固定在背上,張一箬熟睡中翻了個身,雙手無意識地抱住了腰間的那隻手。
相柳身子微顫,他以為對方醒了正想好好跟她算賬,低頭一看張一箬還是那幅爛醉的模樣,嘴唇一張一合,嘴裏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
“......七筒......胡了...嘿嘿嘿.......”她傻笑起來,“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今天我定要贏光你們的錢......狗老板......天天加班...還不給加班費......萬惡的資本主義......”
相柳一直聽她斷斷續續地不斷吐槽著,雖然他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隱約能明白她是在賭錢和罵人,她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來曆,但按照她的夢話來看好像是個被老板壓榨的賭徒。
好像還怪可憐的......
她突然安靜了下來,相柳以為她不會再說夢話了,可是下一秒她竟然收緊了抱在懷裏的胳膊,嘴裏不停喃喃著:“.......不要......不要死......求你別死......”
她哭了。
眼淚緩緩流到相柳的衣袖上,逐漸打濕了一大片,相柳詫異地盯著她,第一次見她露出如此無助而絕望的表情。
也不知道她哭的這麼傷心是夢見了什麼,難道是夢見了她之前的親人過世?
“......我不想看你死......我就隻想你平安地......活著......為什麼這麼難呢......我又不是要天上的星星......”張一箬還在斷斷續續地喏嚅著,“我要救你......我絕不會重蹈覆轍......相——”
那個柳字正要說出口,毛球一個俯衝,張一箬便“哇”地一聲吐了出來,正聚精會神聽她說夢話的相柳嚇了一跳,一個躲閃她全吐在了毛球身上。
毛球察覺到背上的異物瞬間叫了起來,罵罵咧咧地不停嚎叫著——聽得出來罵的很髒。
相柳覺得這一幕令人發笑,他低聲朝它說道:“毛球,飛平穩一點。”。
毛球一肚子的氣卻找不到發泄的地方,隻好滿含幽怨地繼續飛行著,要不是主人在,這個仇它當場就要報回來。
張一箬吐完覺得舒坦了不少,頭一歪又睡了過去,這次她睡得很安穩,沒有再說夢話。
相柳看著她熟睡的臉龐,上麵還掛著幾滴未幹的眼淚,他伸出左手想幫她擦幹眼淚,快要觸碰到的時候卻生生停住了。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他一時間有些搞不懂自己剛才心裏冒出的這個荒唐的想法。
末了,他將手縮了回去,不再去管她,自己剛才並未聽完她的夢話,她似乎是說了一個名字,可惜並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