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
張一箬和相柳到達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他們降落在一個偏僻的巷子裏,前方不遠處矗立著一座府邸。
“防風府”三個大字鐫刻在燙金的牌匾上,兩邊各自端坐著兩頭石獅,府外有幾個站成兩排的門衛。
果然是這。
張一箬心裏明了,轉過身去正想跟相柳說話,一轉頭卻發現身後的人早已變了模樣。
相柳變幻了發色和衣物,容貌卻沒有改變,他一頭柔順的黑發高高束起,額角兩縷發絲微微彎曲成好看的弧度,配上一身絳紫色的錦服,活脫脫是個世家貴公子。
雖然她知道眼前的人還是相柳,一時間竟還是有些手足無措,嘴無聲的張了張,卻一句話沒說得出來。
“怎麼?看呆了?”防風邶瞥了她一眼,好像變了個身份他性子也轉變了一樣,他竟有些玩味的看著她這副表情笑了起來。
“你,你笑什麼?”
“要是你自己看到你現在的表情也會覺得好笑的。”防風邶的眼神移向了別處,臉上掛著吊兒郎當的笑,眼睛彎成了月牙。
“你現在看起來特別不符合你本身的形象你知道嗎?”張一箬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遍,“很像個輕浮的浪蕩之徒。”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就是呢?”防風邶滿不在乎的回答,“你才認識我多久。”
張一箬愣了一下,心裏彌漫著淡淡的苦澀。我啊,認識你很久了,久到你的一生我都知曉,她在心裏回答道。
“相柳,我宣布,你在我心裏的高冷形象破滅了。”下一秒她收起情緒假裝傷心地捂著胸口,閉著眼一臉惋惜地說。
“還不錯嘛,這麼快就入戲了,看來找你確實是個正確的選擇。”防風邶讚賞地對她揚了揚下巴,似乎很滿意。
“所以現在我該叫你什麼?”張一箬挑眉問他。
防風邶終於有了點正經的神色,他拉起張一箬的手,低下頭在她手心裏輕輕寫著,嘴裏一邊念著:“防,風,邶。”
張一箬靜靜凝視著他的舉動,手心隨著他的手指劃動有些發癢,心裏卻沒來由地酸澀。
會不會你更喜歡當防風邶的生活呢?相柳,借著這個身份你才能暢快肆意地活著,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才能無所顧忌的做你自己,而不是終其一生都被情義兩字禁錮在牢籠裏。
防風邶寫完鬆開了手,微微抬頭看了眼張一箬,卻又看見了那個眼神,他微微一愣,自己在極寒之地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當時就是這個眼神。
他不明白這個眼神的含義,裏麵的情緒太過複雜,張一箬見他抬了頭很快就反應過來瞬間隱去了眼底的所有情緒。
“好,知道了,防風邶是吧。”她看著手心揚起一抹笑容。
“走吧,該進去了。”防風邶先她一步走出了巷子,“至於我為什麼是這個名字之後再與你解釋,現在你隻要配合我就行了。”
張一箬跟在他身後一同進了防風府,守門的家丁看見是防風邶便自覺地打開了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