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等會兒要去疾風寨?怎麼不帶我?”遊鴻堂一隻腳不安分地踩在長凳上,手中吃著朝食的動作一滯,驚訝地揚起腦袋。
裘大師一副明知故問的表情:“你去估計就直接開幹了。”
“搞不懂,你們怎麼會怕土匪?”遊鴻堂拿起筷子往桌上一豎,“顏盡一個人就可以把疾風寨給滅了吧。”
“你是嫌別人不知道他是劍聖徒弟嗎?”裘大師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口茶,淡定地眼睛都沒睜開,“你別忘了齊國公府提的要求。”
遊鴻堂瞬間沒了聲,他自然是知道齊國公府提的那些要求。
裘大師抬眼,提醒道:“這世道還有這般規模的土匪寨,怎麼想都是有背景的,你奉誰的命來都沒用,說不定你腦袋搬家了,他們的屁股都不會挪一下。”
“馬,準備好了。”顏盡來到了清心寺的後院,出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好嘞,出發吧。”裘大師放下茶杯,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今天他還特地穿了身新衣服,可不能弄髒了。
遊鴻堂不屑地“嘁”了一聲,要他就直接踏平疾風寨,和土匪談條件不就是被他們拿捏了嗎?
……
白羽蝶謔地一下睜開眼,發現自己睡在地上,周圍都是散亂的宣紙。
完了,怎麼會睡著了?昨天抄完了嗎?
她一下子翻身,身上的薄毯就滑了下來。
嗯?她什麼時候把毯子蓋在身上的?上一次在祠堂也是,她根本沒有拿東西蓋身上的記憶,忽而想起了昨晚在白府裏遇到了顏盡,難道是他給自己蓋的?隻有他有這個本事了吧?
想到這裏,白羽蝶隻感到一股惡寒襲來,總覺得有一雙眼睛看著自己。
變態?難道自己看中的是一個有偷窺癖好的變態?
等等,昨晚是不是有人要進廚房?但為什麼他要讓她躲起來呢?她可是白府的小姐,除了大夫人和白知縣,她誰都不怕啊,沒有理由要躲起來,他是不是為了趁機摸她的手?他昨天摸了她的手腕!
白羽蝶不自覺地摩挲著他昨晚拉過的手腕,臉也略顯羞澀。
吟秋端著盛滿水的銅盆走了進來,看見房間裏淩亂的樣子倒吸了一口冷氣:“小……小姐……”
抄完之後為了晾幹墨汁,紙張都攤在了地上。
“別踩!這是我嘔心瀝血了一晚上寫的!”白羽蝶大叫一聲趕緊趴在地上將紙張攏到一起。
“白羽蝶!你在幹什麼?!”大夫人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嚇得白羽蝶一個激靈。
白羽蝶這時才緩過神來,她發髻散亂,衣服鬆垮,最主要的是她跪在地上像狗一樣四隻腳爬著,就為了去拿那些紙而已。
“嗬嗬,看來是該讓嬤嬤我好好教了。”大夫人身後一個陌生的嬤嬤發出了鏗鏘有力的聲音,“嬤嬤我專治這些不聽話的公子小姐。”
“吟秋!趕緊給她洗漱!”大夫人看著白羽蝶的模樣就嫌棄地不行。
“是,大夫人。”吟秋顫顫巍巍地跪下趕緊伺候白羽蝶洗漱更衣。
大夫人走到白羽蝶的麵前,裙子下露出了一點點鞋尖,她居高臨下地俯瞰著白羽蝶:“明天你可要在青稚馬場見陸寅,若是他最終選了其他人成婚……”
大夫人的語氣越來越緩慢,但白羽蝶根本放鬆不了,甚至越來越緊張,若是她不能拿下陸寅,估計這個家她也待不下去了。
“母親……感情的事情,我也無法左右別人的選擇,您也應該深有體會的,即使樣貌再好,身世再好,修養再好,都不一定能入別人的眼。”白羽蝶順勢跪在地上,她說的很慢,這話是說給大夫人聽的,也仿佛是說給自己聽的。
連顏盡都不喜歡白羽蝶,她也瞬間沒有了讓陸寅看上自己的信心。
大夫人卻是耐心地聽完了白羽蝶的話,斟酌良久,幽幽地說:“你裝也給我裝成他喜歡的樣子。”
白羽蝶沉默地垂下眼簾,不再多言。她的價值,她的存在就是為了嫁給一個父母以為的好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