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將軍這顆淚痣長得可真好看。”蕭錦道。
“微臣惶恐。”裴襄趕緊低頭,耳根不自覺爬上一抹紅意。
這長公主怎麼在皇陵守陵,還守得輕浮了。
蕭錦勾唇,淡笑,“不過淚痣再好看,也沒有裴將軍害羞的樣子好看,裴將軍,可否娶妻。”
裴襄頓了頓,“還……還沒。”
“怪不得裴將軍會害羞,看來,裴將軍和玉京裏的那些紈絝不太一樣,沒有流連花叢的愛好。”
裴襄隻是垂頭,不敢直視蕭錦,心裏卻已經繞了好幾圈。
遙想那一場浮華的夢裏,也是今日,裴襄奉皇命來接她回宮。
當時,她卻隻是看了一眼裴襄,便一直垂著腦袋不敢看風光霽月的少年郎。
她覺得他一定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要不然怎麼會長這麼好看。
此刻再想起來,那個時候的裴襄心裏一定在想,這個公主必定軟弱好拿捏,將來一定會是一把好刀。
若是將她拘於後宅懷中,必能為他的仕途增光添彩。
不過此時他心裏一定在想,這個公主怎如此輕浮,姑娘家家的竟說出這般不要臉的話。
他怎麼想她,其實都不重要。
隻記得,回玉京後的第二年,她捂著跳得撲通撲通的小心髒,拿出繡了好久的荷包,偷偷給了裴襄。
她問裴襄,願不願意做她的駙馬。
裴襄沒有答,因為做她的駙馬,就得上交兵權,這無疑斷了他的仕途。
但過了兩月,她以為裴襄已經告知她答案的時候,裴襄主動交了兵權,並且求皇上賜婚。
當時她以為裴襄一定是糾結了許久,在權利和娶她之間無限衡量了許久,最終,才選擇了她。
他心裏有她。
隻是她想錯了。
裴襄選她,隻是因為她的身份,因為她是先帝遺旨親封的長寧長公主,有封地,有食邑和親兵,位同藩王。
他可以用情打磨她,讓她成為一顆好棋,一把好刀。
他並不愛她。
他愛的女子,叫嬌娘。
是一個笑起來有兩個酒窩,甜美可愛,眼中像流著一條星河,哭起來我見猶憐的小美人。
在她死那日,那是他們大婚的日子。
那就叫嬌娘的小美人也終於光明正大的做了將軍夫人。
蕭錦細細的打量著裴襄,眸底晦暗,上一世,就是這個明媚的少年郎,將她欺得好慘。
“殿下!”
文嬤嬤見蕭錦許久沒有反應,忍不住催促。
蕭錦笑著走向她,“嬤嬤,你好像比我本宮還急。”
文嬤嬤歸心似箭,還沒明白蕭錦什麼意思,一把刺寒的匕首就已經插進她的心口。
“殿……下!”
“謝謝你陪本宮這幾年,可本宮覺得還是皇陵更適合你。”
外麵的雪越下越大,文嬤嬤死不瞑目,屍體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裴襄抬眸,不可置信之時,蕭錦卻猛的吻在他的唇上。
一觸即離。
“裴將軍的唇真軟。”蕭錦笑著,明媚撩人。
裴襄臉一紅,跪在地上,“微臣……微臣……”
微臣了好一會兒,他也沒說出話來,隻覺得喉嚨燥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