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王家茶樓(下)(1 / 2)

話接前言,書敘前文。說到那油二爺是抓耳撓腮般的想了甚多法子,結果卻被王家茶樓那幫子外來戶兩次打亂。俗話說偷雞不成蝕把米,油二爺正是這樣。自己個灰頭土臉的受了頓打不說,連他那婆娘毒蠍子的屁股,也是給李家鎮上的光棍百姓瞧了個清清楚楚。更氣人的是,那鐵赤鋼牙的王老板還拿這事編了一段子說詞。每日茶樓散場講的就是這段,圖個熱鬧的笑聲,還不要錢。

丟了這麼大的人他油二爺能不找回來嗎?不能!琢磨了幾日和那毒蠍子一商量,知道憑就自己手底這幾個蠢蛋根本不是那王家茶樓的對手。再沒其他辦法,就隻好出了李家鎮去尋他城外的那股子響馬去了。

這李家鎮外的這股子響馬可是在內蒙地界也是有過點名號的,因為犯了幾件案子又背了幾條人命,就不敢還在那內蒙地界上轉悠了。就從呼和浩特那邊跑了出來,走了薛家灣,過了偏關城,進了這五寨城外的李家鎮上落了腳。

人生地不熟的就和那操刀的屠戶油二掛上了勾子,這幫人又是外來戶,不做點大事是立不了頭的。頭先進了鎮子邊上,就知道這地方不太平,響馬股子還不少。因為有條大道,所以聚了這麼多的響馬都蹲在這半道上,等著過路人好弄點東西。本來就有點狼多肉少的意思,現在又插進來一腳就互相有了意見。怕吃了虧這幫外來的響馬就紮在了最邊上,平時也沒什麼磨擦,和其他響馬也沒個大的響動。

說這李家鎮上有個地主,叫李老爺是個本地界的人物,放清朝年間算是個員外吧。全李家鎮就屬著這家人有錢有勢,手下還養了七八個炮手。一些勢力弱的響馬都不敢打這家人的主意,可新來的這股子響馬就和那雪地裏的餓狼一樣,逮誰咬誰。打聽出還有這麼個有錢的主,哪能不起賊心?一來二去的聯絡上了賣肉的油二,思了個計謀,就做了想法。

當時那油二也隻是個不上台麵的東西,因為耍賭失了做營生的本錢。肉鋪子也撐不起來了,被他那婆娘毒蠍子趕出了家門。那日正凍得的瑟的時候,碰上了進來踩盤子的探子,兩人一合計就有了膽量。仗著從響馬那裏得來的幾個銀錢,油二又開了肉鋪。經常給李老爺送些肉吃,就這樣探到了李老爺府上的風聲。

幾日後的一個晚上,鎮外的三十來號響馬衝進了李老爺的宅子。殺人放火是什麼都做了,那些個炮手還沒做個反應就成了刀下之鬼了。這事過後,就都立了名號。油二也成了油二爺了,街上百姓曉得那響馬厲害。都不敢招惹他,誰知道這家夥蹬鼻子上眼竟然開了衙門,當起什麼青天大老爺來了。

再說那油二爺冒著西北風出了李家鎮,要去尋鎮外的響馬給自己報仇雪恨了。這幫子內蒙來的響馬領頭的叫雲巴特,雖然是個蒙人,可除了一身的剽悍之氣,他卻是一句蒙語也不懂的。他手下也是多些搖旗呐喊之輩,沒幾個真正有本事的。隻有一個叫做特木的漢子是個有手段的人物,能在馬背上打槍,五十來米的距離,一敲一個準。

這油二爺尋到了一個山穀子裏頭找見了雲巴特的人馬,訴說了那王家茶樓是如何如何的欺負過他。又是如何如何的蔑視鎮外的這幫子響馬,就是沒說王家茶樓是如何如何的有錢。那雲巴特一聽這話,蒙人的烈火脾氣就上來了。摔了酒碗子,半生不熟的野味隨便啃了幾口。就要帶人出山,了結了那王家茶樓,也好教那幫人如何如何知道內蒙爺們的手段。

過去響馬要打鬧一戶人家的時候,都是要放響箭示威的。同時也就是下了戰書,你要是手下沒什麼人槍,就得趕緊的使了黃白之物,平了紛爭。當然一些大戶人家也有那麼些本事,家裏有幾個炮手。等這響馬來的時候,喝了壯膽酒也是要拚上一回的。

說油二爺請了人馬來助陣,王家茶樓的人卻是什麼也不曉得。還在開著自己的小館子,過著自己的小日子。一天早上還沒開張,大道上就見有人騎著匹快馬過來了。風一般的從王家茶樓前邊過去了,一支利箭帶著一聲哨子響就紮在了門口的茶樓牌子上。(這就叫響箭,上邊的哨子還是特製的。)上邊紮著一封書信,上表“戰書”二字分外顯眼。幾個起的早的百姓一看這陣勢,都知道是要出大事了。以前接到這戰書的人家也都有些本事,家裏還有炮手。結果都被搶的搶,殺的殺,看來這王家茶樓也是難逃劫難了。

大奎開了門去取了那書信,街上有些樸實的百姓就勸他了。“後生娃娃,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了。油二和那群人可厲害了,你們可不敢和那群人瞎鬧了。那都是些個不要命的,手上粘的血比屠夫手裏的刀子還多了。你趕緊回去領上家口走哇,大道上人多,怕也出不了個甚事,快些逃命個哇!”大奎笑了笑,對著幾個百姓拱拱手回了茶樓。

“三天後,還晚上。這幫孫子倒也還有點膽色,敢晚上來就不怕中了我們埋伏?”王老板看著那戰書說道,“他們這樣做,理由有二。其一是白天怕傷了無辜百姓,又怕遇上編製部隊剿了他們。(當時的土匪響馬就怕部隊,怕國軍,怕八路,還怕日本人的軍隊。反正哪個看見他們,也不落好。)其二定是認為我們沒什麼人槍,因為前兩次和油二那雜碎交手,我們沒用過火器。”二十響給王老板做了解釋,一琢磨還就是這道理。當然要想平安過日子也可以,三天後的晚上在門口擺了桌子,多多的放些黃白之物,就可免去浩劫。當然還得給那油二爺賠禮道歉,讓他站在上邊。這些東西戰書裏表的清楚,如果不這麼做,後果就是踏爛這王家茶樓,奪了爾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