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無大應供王’,不知主弼大人夜來本寺,有何見教?”廣清平靜開口。
‘南無大應供王’:此方天地佛教聖號,意為皈依、禮敬、歸命、歸敬,大應供王佛陀。
說話間幾人已然到得客堂之中,幾人端坐過後,鍾修便將此行來意悉數告知,那廣清聞言,莞爾一笑,不多時再度開口:“世間諸事,皆不離因果,小小異象,怎由那方士說盛就盛,說敗就敗,主弼何苦自尋煩惱,莫說無有禍事,便是真有,貧僧豈會坐視不理,且寬心便是。”鍾家幾人聽得此言,一時間麵麵相覷,尷尬不已,幾人深夜前來,自是內涵深意,哪個管他國破家亡,王朝更替,隻要自家還是權貴,旁人於己有何幹係,不過是想找個強有力的靠山照顧一二罷了,今日不惜深夜造訪,以禮相待,為的就是這般,然他廣清裝聾作啞,怎的如此不明事理。
不多時,鍾修自懷中拿出一件鏤空透玉瓶,起身來到廣清麵前,雙手呈遞道:“法師且看,這是早年下官救的一位仙長所賜,那仙長說這瓶中有兩枚壽元丹,每枚可延壽一甲子,我等凡夫,哪裏消受得了這般重寶,思來想去還是拿來孝敬法師更為妥當。”
聞聽此言,廣清心頭大震,要知道這壽元丹可不比其他,不是煉丹大能絕難練就,即便煉丹大能,成丹者亦是少之又少,此丹有違天道,便是成個八九,都要引的天罰降臨,終是丹毀人亡,故而能得一顆已然不易,更何況還是兩顆。
雖說一甲子對那些絕世大能來說不過須臾彈指,但對一些步入瓶頸且壽元將盡的修行之人可是大有裨益,別看這區區一甲子,說不得就是邁入下一境界的契機。
雖然心中很是激動,但麵上卻絲毫不顯,廣清冷笑一聲道:“人之命數,皆有定數,何必假於外物,生死有命,禍福無常,還是遵循規律的好。”
此言一出,鍾家幾人更是駭然,對視過後心中不免叫苦:這禿驢好大心腸,這可是壽元丹,若非形勢所迫,怕是你此生都難遇到,何必裝的如此清高……
不多時,廣清拿過瓶子仔細端詳道:“不過此瓶倒是清奇,貧僧卻喜,有意觀摩一二,莫如且有貧僧代為保管,待他日主弼用時,再將來還於主弼也好。”
聞聽此言,鍾家幾人心中大定,這才鬆了口氣道:“法師喜愛就好,喜愛就好,全聽法師做主,下官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廣清看著瓶子,目不轉睛道:“主弼大人勿憂,你我好友一場,真有變動,貧僧自要護你鍾家周全,且寬心就是。”
如此說是,鍾家幾人展露笑顏,遂辭了廣清,各回本處。
歸家途中,鍾德率先發聲道:“父親大人,那禿驢真個道貌岸然,還說不假外物,身上穿的,手裏拿的,哪個不是貴氣逼人,依我看,倒是比我等更重外物。”
“就是,父親大人,我總覺得將重寶予他,實在不妥,此人冠冕堂皇,陰險狡詐,隻怕到時真會不將我等放在心上,白白便宜了那禿驢。”鍾仁道。
鍾修長歎一聲道:“也是吾兒福薄,沒有靈根,無緣仙途,不然早被當年那位前輩收作了弟子,這丹藥本就是為你二人準備,如今時局動蕩,我等又沒個仙門道府庇佑,此行為父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隻要能保我鍾家長盛不衰,便是一絲機會,也要一試。”
二子聽其言語,垂頭喪氣,無奈搖頭。
……
三日過後,丘邑王宮,登天殿上,張布端坐正位,朝臣分立兩旁,殿前總管揮動朝鞭,朗聲開口:“有本一一啟奏,無事循序退朝!!!”
方一說罷,左右各出數十官員行至正中,齊聲開口道:“陛下,微臣有事啟奏!”
見得此狀,張布心下一凜,遂點了官員一一道來。
“陛下容稟,今有堰郡郡史李狂先,以先帝為名,起兵造反,檄文已達各個郡府,沿途多有官員棄城投敵,如今已然屯兵古榮城,形勢危機,願陛下早做決斷!”
“陛下容稟,東平王張琰得知消息,已然歸順,今亦收服奎玉、壘化二府等多座城池,沉兵數十萬於焦江之東,隔江相望,正欲合而為一,朝王都攻來,陛下速做決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