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老管家靈機一動,趁著事態還不嚴重,還是走為上策。
“哎呦,老朽不知怎的,這會子腹痛難忍,容我先行告退,陳將軍,此事就勞煩您處置了。”言罷,也不等眾人回話,抖疆催馬就往別處跑去。
“既然真人無愧,那便請吧。”陳忠道。
由於劉寒鋒此時並無論罪,眾人也沒理由捆縛於他,故而劉寒鋒走的很是從容,撤去靈氣屏障,帶著李金娥同無數官軍就往公堂走去。
途中,陳忠默默走到劉寒鋒麵前,小聲道:“真人好手段。”
“陳將軍好武藝。”劉寒鋒也小聲回應道。
此言一出,二人紛紛笑出聲來。
“真人可知那陳衝霄何等人也?”陳忠道。
“自是知曉,此人咎由自取,殺他並非貧道本意,他若無有害貧道之心,貧道又怎有殺他之念。”劉寒鋒道。
“真人有所不知,這陳家勢力甚廣,我朝輔弼皆是陳家子弟,更有別國商賈官員,盤根錯節,都有實權在手,此外陳家還兼仙門常客,多有修士參研道法,故而地方上但有其家分支,官員無不朝貢,此間王朝興衰成敗,皆得陳家一念之間,麵上雖有國君寶位,暗裏卻是陳家掌權。真人今日意氣,殺了這陳衝霄,他日保不齊上頭就要追究下來,真人還是小心為妙啊。”陳忠道。
聞聽此言,劉寒鋒若有所思:怪不得往日陳燁對我多言國君昏聵,原是怕其掌權之後會對陳家予以清算啊,果然凡事不可單論。
“真人,真人……”陳忠道。
回過神來,劉寒鋒道:“嗯,多謝將軍提醒,想來法理在此,便是追究,貧道亦不懼他。”
“話是如此,就怕此間郡史難拿主意。”陳忠道。
“噢?”劉寒鋒滿臉疑惑。
“我家郡史雖為封疆大吏,手握重兵,但卻多得陳家提攜,故而對其也是多生敬畏,此事他必向上通稟。”陳忠道。
“敢問將軍,郡史大人為人如何?”劉寒鋒道。
“真人此言何意?”陳忠疑惑道。
“將軍在上,貧道自有所指,若郡史大人秉公無私,依照法理行事,貧道自然無話可說,便是向上通稟,也不妨事,倘是郡史濫用私刑,向上邀功,那貧道便替天行道。”劉寒鋒冷聲道。
聞聽此言,陳忠尬笑回應:“真人多慮了,我家郡史為人也算正直,平日並無假公濟私,欺壓良善之舉,若非本月受那陳衝霄相邀為其慶生,自然不會到得這古榮城,今番密令,實則也是無奈之舉,畢竟受製於人。”
“哼,堂堂封疆大吏,暗地裏做這種勾當,你家郡史到底是朝廷的命官,還是他陳府的家奴啊?”劉寒鋒暗生不悅。
郡史,乃是齊地一郡之長,一郡三十縣,一縣數十城鎮,一城鎮無數村莊,其中大小事務皆為郡史治下,管軍管民,文武聽調,雖名郡史,卻不啻於裂土封王。
雖然權力極大,卻依舊免不得要對陳家畢恭畢敬,說來也是憋屈。
聽得此言,陳忠無言以對。
“貧道雖不曾去得堰郡,卻早聽旁人提及,說那郡史治下百姓安康、民眾富足,此言真否?”劉寒鋒道。
“確真,確真。”陳忠連忙應道。
“如此說來,你家郡史倒是同那瀝水張琰一般。”劉寒鋒點頭道。
聞聽此言,陳忠一陣驚歎:“真人竟識東平王???”
“萍水相逢而已。”劉寒鋒道。
一聽萍水相逢,陳忠來了興致,世人多有謙虛者,似自己這般,總用謙卑之詞應人,說不熟,實則很是相熟,說略懂,其實爐火純青,以己度人,故而認為劉寒鋒所言亦是謙卑之語,殊不知劉寒鋒所言正是字麵意思。
“那便好說了,這東平王張琰威望甚高,朝野上下無不畏懼,更兼先帝器重,兵符可調三郡兵馬,也就他敢同陳家碰上一碰,若屆時陳家派人下來,真人不妨斡旋一番。”陳忠道。
“多謝將軍指點。”劉寒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