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銘張了張嘴,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他又冷笑了一聲,才說:“路達,我不會再有那樣癡心妄想的念頭了……根本不可能的!他隻會越來越瘋狂,根本不可能會好起來,你猜,我今天去他那兒,看見了誰?”
路達揣測著他的神色,掂量了一番,說:“看見誰了?”他倒是好奇,宋銘到底在J那兒看見了什麼,情緒才會這麼失控。
宋銘走到冰箱旁,打開門取了一瓶冰水,仰頭灌了一大口,他眸底的幾乎要噴薄而出的莫名的情緒總算被他給壓下去了,他才開口:“我看見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如果不是我聽你說過,是你親眼看著她被雪壓住的,我幾乎都要以為那就是她……”
他轉過身,“J的這個死穴,不知道被誰揪了出來,對方也是有心了,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出一個這麼完美的替身出來……怎麼會那麼巧,那個女人偏偏和她長得一模一樣,偏偏還遇到了J……路達,你覺得,這更有可能是誰的手筆?”
路達吃驚:“真的一模一樣?”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一模一樣的人?
宋銘點頭:“隻是再怎麼長得像,贗品就是贗品,她的神態,是那個女人模仿不來的,這大概是那個女人唯一的漏洞了,可偏偏這麼大的一個漏洞,J竟然會看不出,你知道嗎?他現在已經被那個女人搞得暈頭轉向了。”停頓片刻後,他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咬牙,“既然有人敢故意把她送到J身邊,那我就從她開始查,順著這個馬前卒順藤摸瓜摸上去,我倒要看看,她身後的人,到底是誰。”
越說下去,宋銘的神色就越是狠戾。
“你別衝動。”路達緊張的勸他,“現在J的狀態很不好,有一個長得像的或許還能安撫一下他,如果那個假的也出了問題……第二次的刺激之下,J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宋銘回想起前段時間陸靳墨瘋狂的樣子,眉頭逐漸皺緊。
“夫人吸毒的時間雖然不常,但每次攝入量過大,所以她的毒癮很重,戒毒的周期不可避免的會拖長……”
“她應該是被人用很陰毒的方法強行催眠過,在催眠的過程中,破壞了她本來的記憶,給她強行植入了一段新的記憶……”
“那次催眠讓她的神經係統方麵受到的創傷比較大,現在她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所以,在根治這點的時候,會非常棘手,恢複起來很困難……”
李鍾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斷在陸靳墨的腦子裏重複,他咬緊牙關,下顎的線條繃得極緊,手緊緊捏成拳頭,咯吱咯吱的響。
強行催眠……
植入記憶……
陸靳墨第一次嚐到如此強烈的恨意,像是一座瀕臨噴發的火山,表麵上看似平靜,可下麵滾燙的濃烈的岩漿已經快要爆發了,他胸腔內強烈的怒氣已經快要將他整個人撐破……那些人竟然敢這麼對她,該死,全部都該死!
他的眉頭緊皺,狹長深沉的眸子裏一片冷厲。
房間內的床上忽然有了動靜,陸靳墨勉強把那些翻滾的怒氣壓下,他的目光移向了正緩緩從床上醒來的薇薇身上。
她的神色透著蒼白和疲倦,唇瓣上有幾排很深的壓印,有些地方甚至還凝著血跡,在昏睡之前因為毒癮的折磨,薇薇掙紮了很久,直到精疲力盡,現在醒過來,她渾身上下都酸軟得很,也軟綿綿的,沒多少力氣。
她還清楚地記得她昏迷前的那種感覺,她身體裏的每一個縫隙都在叫囂著渴望,卻又因為遲遲得不到而痛苦煎熬,她好像被操控著,身體不是自己的,神誌也不是自己的。
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或者應該做什麼,隻能在渾噩中被痛苦折磨,那樣的過程,在漫長中加重痛苦,讓她害怕。
感覺喉嚨有些幹,她費力地掀開被子,正要起床,麵前卻陡然多出了一杯水。
口太渴了,她接過水喝完了以後,才抬起頭看向把水遞給她的人。
身形頎長的男人靜靜的站在她的床邊,房間裏的燈並沒有打開,外麵隻有漏過樹葉照射進來的微弱的光亮,打在他的身上,昏暗不明中為他增加了幾分神秘。
“醒了?”陸靳墨關切詢問,伸手摸了摸薇薇的額頭,“感覺怎麼樣?”黑暗裏,他的聲音隱忍著。
薇薇不喜歡他的觸碰,想要偏頭躲開,卻晚了一步,額頭上是溫熱幹燥的觸感,薇薇甚至還能感覺到他虎口的厚厚的繭子。
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