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當年之事是否為母妃所做，那些女子都是無辜的。”盛玥如實回答。
“既如此，張德全！”
“皇上。”
一直守在外邊的張德全自然是把殿內他們二人的爭吵聽得清清楚楚，小心翼翼地走進來。
“傳朕旨意，晏城百姓突遭天災，又逢時疫，朕百感交集，如今天災時疫雖得以控製，但不少百姓罹難，是以大赦晏城等地，以示撫慰。”
他話音剛落，紙張撕毀的聲音便響起來。
“父皇？”
盛玥立刻看過去，隻見那封信已經被他撕碎，她甚至來不及阻止。
“朕已隨了你的意願，放她們歸家，不必再苦守庵中。”
晟安帝打開熏香爐子，當著她的麵將碎紙屑投進去。
盛玥上前兩步，但已無濟於事，煙氣很快便從爐子裏冒出來，難聞的味道充斥著她的鼻腔。
“怎麼，你想查明真相不就是為了讓朕赦免那些女子嗎。朕答應你了，你就不用在執拗於這些了，這信還是毀了好，省的留下禍端。”
“可這是證據，隻要證明母妃的清白，那些女子亦然可以歸家……”
“若是證明不了呢！”晟安帝打斷她，“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是否能查清楚還未可知。而且，這些舊事耗費精神，你又要花多久時間才能查清楚？若不是你母妃做的固然是好，若真是你母妃做的，又要讓那些囚於庵中的女子等不知何時的下一次大赦的機會嗎？”
盛玥張口，想把母妃可能被換魂，還有自己的推測告訴他，可是注意到一邊的張德全，又想到剛剛晟安帝對為母妃正名一直回避的態度，忍了下來。
“兒臣相信不是母妃所做。”
她道，“倘若，就算真的是‘母妃’所做，那這便是做了錯事，承認錯誤亦可放那些女子歸家。”
“天真！”晟安帝道，“當初事情是你母妃做的，聖旨是朕親自下的，如今卻說做錯了，豈不是挑戰皇家的威嚴，你讓皇家的顏麵放在何處！”
“承認做錯了事怎麼有損皇家顏麵了？”盛玥反駁道，“難道父皇為了那一點麵子就將那些女子棄之不顧嗎，若傳出去百姓豈不是會對父皇寒心！”
“五公主……”
張德全見二人又要吵起來，想著趕緊把盛玥勸住，以免她一時衝動說錯話。
可盛玥明顯火氣上頭了，根本攔不住。
“你的意思是朕不配做這個皇帝了！”晟安帝神色沉了下來。
張德全趕忙跪下，“皇上勤政愛民，是真龍天子，五公主這是心中著急，一時昏了頭了，這才說錯了話。”
他匐著身子，焦急地喚盛玥，想讓她趕緊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向皇上道歉，如此估計還能逃過皇上的責罰。
盛玥並不是想表達這個意思，她別開眼，語氣生硬道：“兒臣並非此意。”
“有沒有這個意思朕不知道，但朕知道，你今日頻頻頂撞，就是被鬱家那小子給慣壞了！”
晟安帝哼聲道，“玥兒，朕偏寵於你，不忍心責怪你，不過你要是仍然像今日這般如此無理取鬧的話，朕雖不會罰你，但鬱家那小子，朕可不會輕易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