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朱紅的大宅門再次打開,百裏豐戎已經跟隨青衣候駕著馬車出了苦厄縣城,一刻也沒有多待。
隨之而來,還有一道消息也從大宅裏傳了出來,百裏家的二公子和族裏鬧了些不愉快。
消息越傳越奇葩,甚至有幾個窯姐還為此爭風吃醋,直言她們才是百裏家父子負責爭搶的對象…
而一直到縣城關閉,百裏家大宅隻是進進出出的人多了不少,但又好像無一人關心這些流言蜚語。
而最先察覺異常就是苦厄縣令,但衙裏沒有可用的人手,隻能派了一個心腹去通知周家。
一時間,最關注百裏家動向的周家,立即聯係埋在百裏家大宅裏的探子。
與此同時,百裏五河的房間裏,氣氛卻異常融洽。
百裏豐戎和百裏豐河正站在百裏五河對麵。
兩人身側是一個紅木雕琢的神龕,內裏供奉著一簇顆粒飽滿的黑稻,和兩柄認不出形狀的斷刃。
百裏豐戎跟著大哥百裏豐河上過香後,才問出了心中疑惑。
憋了一路,中途又掩人耳目,折返了回來。
“爺,何必鬧得這麼麻煩,你就算瞞得了一時,也瞞不過一世啊,恐怕隻要你遣人調動族兵,背後不管是楊家還是周家都能知曉!”
百裏五河從容不迫道“族裏除了吃裏扒外的,趁著這次,我要徹底把他們狐狸尾巴給薅出來”。
“我就算不鬧,隻要族裏出了叛徒,也是不可能避免的會泄露出去,何苦演這一場,難不成還得要我親自去一趟陷穀…”百裏豐戎說到這,原本嬉笑神色立馬變了。
“爺!!!”
“我也是您親孫子吧,您拿我當餌啊。”
“好小子,轉的挺快,比你爹可強多了”。
百裏豐戎對於這句誇獎,臉色更是變得比豬肝還難看,他這點腹黑的性格,說到底還是受百裏五河的影響呢。
百裏豐戎隻能在心裏腹誹道:“到底還是落在您屁股後麵啊!”
百裏豐河趕緊轉過頭去,不和百裏豐戎那幽怨的眼神對上。
而百裏五河突然一下子提起另一件事。
“我百裏家雖然隻是一縣豪族,好歹在中土還有點香火情,也能感覺到天地靈氣的變化。”
“但你莫要把所有人當傻子,周家不傻、楊家不傻、學府這種龐然大物更不傻,哪一個不比我們立足在漠北時間長。”
“其實不論你獻不獻上這份溫玉礦脈,百裏家都要卷入這場爭奪之中。”
“天順帝駕崩,你提前帶回來了消息,可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太過緊張嗎?”百裏五河看著百裏豐戎,忽然問道。
可沒等百裏豐戎回答,百裏五河就自己回答了:“這朝廷不是皇帝一個人的,真沒了,也不過再扶持一個罷了…”
“可之後,朝廷正式宣旨,帝崩,我卻有些慌了,這又是為何。”
這次問話,是衝著百裏豐河問的,頗有考校的意思。
“爺爺憂心的恐怕不是帝崩,而是是因為,隻有帝崩,而無繼位者!”
“對!”,百裏五河讚許道:“這才是關鍵,不管是不靈氣異動的原因。
沒有監國、沒立太子,沒有繼位者,就說明還在爭,還在鬥,隻是我們還看不到。現在的大周,就像一鍋沸水,隻缺一點熱油倒入了,拖的越久,就越說明亂子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