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外仍是灰蒙未亮。
穿封弦月從惡夢中驚醒,夢中是他滿身是血的樣子站在她麵前,讓她心有餘悸,呼吸急促!
她連忙起身,迅速抓起茶具慌忙的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一飲而盡。
冰涼的感覺滑下喉嚨,透心涼意也慢慢緩和了她緊繃的神經與情緒!
“呼……”深呼了一口氣,舒然了些,身子也有些無力的跌坐在凳子上!
或許是感覺到穿封弦月的情緒波動之大,細微的胎動透過感官襲來。
讓她有些驚愕不已,盯著仍微微動靜的肚子,難以置信。抬起手驚喜不已,小心翼翼地放在仍不是很顯懷的腹部,第一次深刻感受到那生命的奇跡與美好!
熱淚盈眶,百感交集,更潸然淚下,原來她亦是多愁善感的小女子!!
抬眸看向依舊朦朧不清的夜色闌珊,除了肉眼可見的灰白色之外,能辨別的不多。
這已經是她記不清第幾次的夜半驚醒了,站起身,穿戴整齊後打開房門,看著似被一層煙紗籠罩的院落,樹影樓廊依稀可見!
時辰尚早,清涼透意,穿封弦月已全無睡意……
邁著輕盈的步伐在院中慢步,試圖讓晨昏的冷風驅散此刻心中的紛亂與身體的緊繃感!
不知覺,來到前院,窸窸窣窣的叮叮嚀嚀聲音傳進耳畔裏,穿封弦月腳步好奇的往前繼續走著!
看著下馬正往府內走的南宮賧,顯然是剛從宮裏回來!
見到她時,目光有些微怔,但很快恢複,快幾步來到對方跟前!
“我進宮後,你這是一晚上未睡?還是醒的太早!”關心的問道……,還是~在等他?“有心事?不知我是不是能幫你解憂?”似戲言的輕鬆語氣隨意!
穿封弦月嫣然一笑,“剛從宮裏回來?”問著,見對方袒然的點了點頭,“南宮王憂國憂民,操的都是國家大事,我可不敢勞駕!”同樣無傷大雅的調侃,亦是實話!
南宮賧凝神注視,洞察著她的心思!
但那清澈如湖水般的眸,毫無雜質,難道她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凕的消息?
“他已經出城了!”見她微疑惑不解的望向自己,南宮賧有些看不懂了,繼續說道,“一個時辰之前他已經秘密出城,隻有他親自出征才能重令軍心士氣大振。”
穿封弦月側過些身,隨意的扯了扯寬偌的衣袖,淡然一笑,“你是覺得我應該大度一點的去送送他?還是至少應該表現出幾分憂傷?”
“我以為你是專門在等我。”應該說他一分以為她在等“他”的消息!
而她的表情又分明在告訴他,她並沒有,南宮賧幾分困惑感,他誤解了?
現在的穿封弦月幾分高深莫測,讓人捉摸不透!
這樣的感覺,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或許~人之常情我是該去送送他……”
攤手往後一背,穿封弦月笑吟吟的認同。
南宮賧一絲錯落,反應過來時對方的身影已經步履輕盈的站在了門口,似乎準備一躍上馬。
他驚措並舉,快步流星阻了對方有可能的危險動作,順手扯住韁繩。
見她盯著自己,微微一歎,“你現在騎馬太危險~~去把馬車駕出來!”吩咐著旁邊的管家福其。
福其頷首,連忙朝旁邊的侍從示意了一眼。
侍從匆忙退下,不一會馬車就駕了出來,停在了穿封弦月與南宮賧不遠處。
見她繞過自己徑直跨步就上了馬車,隨後撩開簾子。
“南宮王不必擔心,我去去就回!”輕鬆口吻,看他侍從,“駕馬……”說完,鬆開看,放下簾子。
“王爺,這……”福其緊張。
“……”南宮賧思忖一分,隨即快步行雲也上了馬車。
侍從見狀也不敢耽擱,駕著馬車就再次離開了南宮府邸!
馬車內,南宮賧緊盯著她,她的言行舉止越來越讓人猜不透了。
一路靜謐,他並沒有追問什麼,她也沒有開口說什麼的意思。
兩人並沒有出皇城,隻是站上了出皇城的城門上。
穿封弦月眺望著遠方,天際也從灰蒙蒙到晨光熹微,神清氣爽!
南宮賧順著她的視線,前方萬裏,隻是誰的身影也看不到……
“你相信凕會凱旋歸來嗎?”
“會~~破釜沉舟,蟄伏養晦,步步為營,他一定會贏!”水霧的眼瞳望著遠方,聲音極致好聽輕柔。
似乎溢出恨之深愛之切的滿腹情意,又似因愛生恨的深惡痛絕的銜非茹恨,許蒼天與她才明白……
南宮賧蹙眉,卻錯覺她話聲之外的咬牙切齒,模棱兩可,意味深長!
言有盡而意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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