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會不會恨我?”
方紅撫摸這道肚子上的疤痕。
交錯,纏綿,開裂,一場破冰行動罷了。
19XX年,冬百
冬百人的冬天如果真的隻要100天就遭了。
那河水就凍結不成冰,他們也就不會熱情起來抵擋寒冬了。
“這不對,大閨女。咱不是因為環境熱心,咱冬百人生來骨頭就是燙的!”
“知道了老爸,我想去抓魚。”
孩子坐在土炕上搖晃小腳。
孩子在血泊中分崩離析。
“好嘞,明天一大早,爹就帶你去湖上玩。”
“髒死了,埋後院吧,不吉利。”
“我的,肚子!………孩子……孩子……”
方紅本來要昏過來了吧,她躺倒在地,空中雲朵被風吹起,輕輕蓋在她的眼睛上。
直到——
她的肚子變成冰湖。
“憑什麼你能抓到魚!”
“憑什麼你能有孩子!”
“憑什麼,要傷害我。”
她被推入水中,她被推入血泊中。
多年前母親跳入冰湖渾身打顫,粗糙的手擁抱她,眼淚在冰湖裏有了溫度。
現在她的手支離破碎,捧起一攤自己的孩子。
隻是。
母親救了她,她救不了自己的孩子。
那次擁抱,也是最後的。
“媽,你抱抱我吧……”
母親的手渴望插入方紅的眼睛,隻求她能記住它。
蒼白,瘦弱,幹枯,又泛著詭異的溫度。
“媽,你撐住,爸去買藥了。”
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
她想不明白。
從來沒有人教過她,怎麼同時處理父母的葬禮。
“我的孩子呢?”
“姓邢的,你們一家子畜牲。”
方紅甚至惱怒不起來了,明明心中萬千沸水翻湧,卻被自己冰封。
“好想回冬百啊。”
她母親死前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手撫摸著她的臉頰,甚至還捏捏她的小肥臉。
然後就無力地再也抬不起來。
“爸,媽,我想你們了。”
她滑動一隻火柴,直到火焰開始表演,她成為歌劇院的唯一觀眾時——
寒冷的大雪下依偎在母親懷中,劃亮一隻火柴。
“玩火不安全啊,你這丫頭。”
方紅委屈的緊,抬頭看著母親,邊掙脫懷抱跑的屋外,透過窗子看著她。
然後就哭起來。
“媽媽你說過小女孩劃涼火柴就有燒雞的,你騙我!哇啊啊啊,嗚嗚嗚嗚。”
“誒,不是,你這傻孩子,誒呀……”
直到焰潮在她腳步試探安全詞時,
“後悔了,媽媽,我不要魚了。”
她就那樣一去不複返。
“如果能死在冬百的大雪中就好了。”
她想起母親,想起父親,想起回來父母買給她的燒雞,她誰都不怨。
騙人的。
她怨恨,怨死了,恨所有人。
可她一直不敢怨,因為沒有人給她買燒雞了。
所以她笑起來,隻剩冬百的陽光能融化自己眼中的堅冰。
水岸福利院
“黃莆姨姨!”
瘟神吧,我說啊,葉哥是瘟神吧。
為什麼來了兩星期死的人比我幹了兩年的還多啊喂?!
“12個,活生生的12個人啊!”
三院
黃莆文鳳彎著腰,她質問著病床上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