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殺:豐臣天下(2 / 3)

“什麼征夷大將軍,不就是個背叛自己主公的逆賊麼?”土著裏有人惡狠狠道:“上呀,殺了他,把他的首級送到羽柴大人那裏,一定會有豐厚賞賜呀。”

豐厚的賞賜!這幾個字馬上讓強盜們臉色都變了。在他們眼中看來的明智光秀不再是個人,而是一大堆黃澄澄金子,白燦燦大米。也不知誰首先發聲呐喊,舉起竹槍紮向明智光秀。僅僅就任了三天的將軍揮刀砍斷竹槍,順手劈開了敵人腦袋。可是這群土著悍勇非常,同伴的死根本無法令他們退縮,反而更激發了他們的凶悍之性。四麵八方的竹槍圍繞著明智光秀亂紮亂刺,縱然這位落難將軍再有三頭六臂也是招架不來。不過短短十幾次呼吸間,再有三名土著喪命,可是明智光秀也連中了七八槍,渾身血流如注。他長歎一聲,揮刀舞成光圈將土著們逼退幾步,橫過刀來,割向自己咽喉。

“不知火忍法——陽炎之舞!”

冰冷呼吒陡然從天而降,一團紅影由竹林之上急遽撲下,“砰”地炸開。滔天大火如漣漪擴張,瞬間將所有土著強盜都裹在裏頭。求饒的慘嚎混和著焦臭味飄出,卻又瞬間已沒了聲息。當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熄滅後,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被燒成焦碳的屍體,竟沒人還能活著。

死裏逃生的明智光秀呆望四周,幾乎不敢相信。但見眼前身影晃動,一名身穿著紅色忍者服的少女赫然就站在麵前冷冷望著他。四目交投,曾經殺人無數的明智光秀也不緊打了個寒顫,心中驚疑不定。

“妳……妳是誰?”

“夜叉忍眾上代首領佑右衛門之女,夜叉千鶴。”

“是,是夜叉眾?”明智光秀大喜,如釋重負道:“太好了,是岩也齋派妳來的吧?趕快帶我離開這裏去阪本城。隻要能幫我平安到達,一定重重有賞。”

“對不起,我不會保護你去阪本城。”那少女明亮如星的眼眸內閃現出仇恨的光芒,緩緩道:“因為除了夜叉千鶴以外,我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羅刹五人眾的不知火妙。明智光秀,我的朋友,我的親人,還有我的丈夫左馬助,他們全都因為你的野心而死了。無論代表夜叉還是羅刹,我都非找你報仇雪恨不可!”

“妳……妳要殺我?”

不知火提刀直指明智光秀胸膛,冷道“此時,此刻、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所。”

明智光秀麵色如紙,卻旋即平靜下來,慘笑道:“人要是到了該死的時候還拚命掙紮,那也未免太可笑了。也罷,我就學學信長主公,自行了斷吧。”

他盤膝坐下,脫去鎧甲,撕開自己衣襟。拔出脅差按在小腹上,抬頭道:“勞煩妳幫我介錯。”也不待不知火回答,他閉目長吟其辭世句曰:“順逆無二門,大道澈心源。五十五年夢,覺來歸一元。”吟畢,手起刀落,刺入己身小腹之內由左至右用力一拉,鮮血和著腸髒同時流出。不知火神色木然,手起刀落。人頭滾下,以〖天下第一逆賊〗之名而流傳後世史書的明智光秀,就此離世。

“噗”地悶響聲起,單膝跪地的不知火將手中血刀深深插入了泥土,呆然垂首。雖然手報大仇,她卻並沒能感受到半分歡喜。而眼眶內的淚水亦早已留幹。刹那間,不知道曾幾何時在書上讀到過的兩句詩湧現心頭,一股淒涼寂寥之感糾纏而來,竟是再也揮之不去。

“來如流水兮逝如風,不知何處來兮何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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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正十年六月二日淩晨,明智光秀襲擊京都本能寺,逼迫主君織田信長自殺,史稱《本能寺之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