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車回到家,該看太醫的看太醫,該回房歇息的回房歇息。
碧湘閣內,鎮神安魂的檀香燃起輕煙。
尉遲昭瑤坐在梳妝台前,映荷晴柔二人在後麵為她取釵卸妝。
映荷抽走發髻上的玉蘭簪花,往銅鏡裏瞥了一眼。
“姑娘,婢子可聽晴柔姐姐說了。”
“大姑娘之所以落水,全因著她想推姑娘!”
尉遲飛雪落水時晴柔是在暗處瞧著的。
忠國公府的大姑娘竟伸手去推二姑娘!
怕是得了失心瘋不成!
晴柔一急便想出去。
還沒自藏身處現身,姑娘身子靈巧一躲,大姑娘人仰馬翻跌入了水中。
“噓,不可妄論。”
便是尉遲飛雪咎由自取,也輪不到映荷這丫頭嘴碎。
桃花眼對上銅鏡裏不服氣的小臉,尉遲昭瑤笑得無奈。
“婢子是為姑娘不值。”
“大姑娘太過分了!”
若非姑娘靈巧,今日落水之人便是姑娘了!
映荷不敢想,賜婚聖旨剛下來,姑娘就落入蓮池內。
今上還會允許姑娘嫁給小王爺麼?
“大姑娘再過分也是主子。”
拿起梳子的晴柔梳著尉遲昭瑤垂下來的青絲,“你這般議論,要是被有心人聽去傳進春水居怎麼辦?”
春水居是大姑娘的院子。
“我知道錯啦。”
映荷笑著認錯,“大不了以後我隻跟晴柔姐姐,還有姑娘說。”
“你這丫頭。”
尉遲昭瑤喟歎,是她慣壞了映荷,沒大沒小的。
洗漱完畢,一襲潔白中衣的尉遲昭瑤倚在窗前軟榻上,捧著一本詩集吩咐。
“晴柔,待會兒你去春水居,探探姐姐她怎麼樣了。”
前世慶功宴並無落水一事,尉遲昭瑤有些擔心,自己重生會不會改變既定命運。
“噯,婢子曉得。”
夜風習習,忠國公府栽種的深竹密樹內蟲鳴陣陣。
晴柔打著燈籠出現春水居外,還沒進去,伴隨瓷器碎裂的謾罵先傳入耳。
屋內尉遲飛雪瞪大一雙淚眼,麵目猙獰地伸手去奪婢女似霜護著的茶盞。
“把它給我!”
“不能夠啊姑娘!砸了這隻,姑娘就沒喝水的器具了。”
“我都快被氣死了,還喝什麼水!”
府中當值太醫的話猶在耳邊盤旋——
“令愛身子無大礙,隻是臉上免不了落下疤痕。”
蓮池裏的夏荷枝幹劃傷了她的右臉,母親聽完太醫的話當即昏了過去。
她強忍怒火恐懼,好容易安撫好母親情緒,送走父親等人。
待房中隻剩她的身邊人,才怒不可遏地發脾氣。
“你看看本姑娘的臉,是不是毀容了?”
尉遲飛雪拖著似霜來到燈下。
原本花容月貌的臉蛋多出幾道劃痕。
太醫開了藥膏,二夫人臨走時親自為她塗在臉上。
“沒有沒有!姑娘還是和以前一樣!”
似霜搖頭如撥浪鼓。
姑娘傷得並不厲害,好好調理最多留下淺淺紅痕。
“依婢子看,過不了多久就全好了。”
“好了也會留下疤痕!”尉遲飛雪接受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