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特準忠國公府的一行人退席離場。
蓮池畔,匆匆趕過來的尉遲如願二夫人等人急切四下張望:“大姑娘呢?”
池邊隻剩一片尚未蒸發的水漬引人注意,卻不見尉遲飛雪的身影。
救人上來的侍衛道:“回國公夫人,貴府的二姑娘已經帶大姑娘去偏殿了。”
尉遲如願等人又急匆匆趕往延福宮偏殿。
奉命侍立門外的映荷朝眾人福身行禮,“國公爺,二姑娘就在裏麵。”
“知道了。”
推門進來,尉遲如願便見小女坐在一張床前,安慰失足落水的尉遲飛雪。
“姐姐,事情既已發生,哭又有什麼用呢?”
尉遲飛雪聞言,淚落得更凶:“說得輕巧,落水之人又不是你!”
“我可憐的雪兒啊,你怎麼就跌進水裏了呢?”
二夫人哭哭啼啼撲過去,身子一擠,把尉遲昭瑤擠到一旁。
尉遲飛雪看到母親,眼角晶瑩跟斷了線的珍珠簌簌而落:“母親,女兒以後該怎麼辦啊?”
救她上來的是個侍衛,當時一定把她的身子都給看去了。
尉遲如願此時也從小女兒口中聽完了來龍去脈,一雙濃密劍眉緊皺,“昭瑤,你跟為父說實話,你姐姐她到底是怎麼跌入水中的?”
尉遲昭瑤隻說當時天黑,尉遲飛雪和她一同納涼不慎落水。
宮裏燃著那麼多宮燈,蓮池分明被照得清清楚楚。
尉遲飛雪如何不慎入水?
“父親,昭瑤覺得眼下並非追究此事的時機。”
床上的尉遲飛雪渾身一僵。
好險!
小賤人若是說了實話,她跟父親可沒法交代!
“昭瑤不敢妄下決斷,是否要請宮中禦醫為姐姐瞧上一瞧?”
尉遲飛雪落水後隻換下了濕透的衣裳。
聶含玉托人從離水雲殿最近的東宮送來一套自己的幹淨衣物,她倆身形相仿,尉遲飛雪剛好穿上。
至於請禦醫為尉遲飛雪看診一事,聶含玉和尉遲昭瑤皆選擇了無視。
前者不願蹚渾水,未出閣的姑娘名聲最重要,尉遲飛雪落水本就影響了名聲,再請禦醫看診,保不準會被有心之人傳出去。
尉遲昭瑤單純懶得插手。
尉遲飛雪落水是她咎由自取,她還沒跟她細究背後推人一事,怎可能插手。
“老爺,還是快去請禦醫給咱們雪兒瞧瞧吧!我真擔心她落下什麼病根!”
二夫人捏著帕子拭淚,她是真真害怕。
蓮池裏的水足以淹沒雪兒,要是雪兒沒被及時救上來,那她——
二夫人嚶嚶落淚:“老爺,雪兒她何其可憐?”
“父親,父親女兒身上好疼啊!”
接到母親暗示,尉遲飛雪哭著喊痛。
孩子雖非親生,可到底在府上養了多年。
若說一點感情都沒有,也不現實。
尉遲如願知道這對母女有苦難言,往後,大姑娘想嫁個好人家恐怕不行了。
掩去眼底複雜,他安慰了長女幾句:“先回府吧,在宮裏什麼都不方便。”
“對對,先回府!”
二夫人連聲附和。
回府,讓府上的太醫給飛雪瞧瞧!
“春桃,扶大姑娘起來。”
二夫人的貼身婢女應聲上前。
一行人離開偏殿向皇帝請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