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怎的了?好端端為何落淚?!”
“沒事,做了個噩夢罷了。”
尉遲昭瑤示意她扶自己起來。
晴柔忙回神接住她遞來的手,對著外麵吩咐:“映荷,去打盆溫水來,姑娘起身了。”
映荷也是尉遲昭瑤身邊的貼身婢女,年紀較晴柔小一些,今年剛滿十三。
雖年幼,也是個機靈的,尤其是那張嘴皮子最為利索,便和晴柔分工明確一主外一主內。
“噯!婢子這就去。”
外間的映荷應了聲,不時,洗淨麵容的尉遲昭瑤坐在梳妝台前任人擺布。
模糊的銅鏡倒映出一張群芳退舍的粉界檀腮。
尚未及笄的姑娘尤是少女,卻已生得傾國傾城。
半梳鴉髫,斜插玉簪。
杏粉的衫子裹著纖細窈窕的玉體,晴柔為她戴上一朵墜了銀絲串珠流蘇的玉蘭簪花。
“今兒個晚宴,姑娘定是豔壓群芳之人。”
映荷嘴甜誇讚,卻是實話實說。
二姑娘的容貌在京城裏也是一絕,少有姿色卓越者能與之相比。
尉遲昭瑤對鏡笑了笑,“我無意豔壓群芳,隻願平安。”
“姑娘何出此言?”
晴柔映荷皆是不解,自五日前昏迷醒來姑娘就跟變了個人。
“天機不可泄露。”
忠國公府門外,前後三輛馬車排列。
頭前一輛華蓋錦繡,四周各有兩名隨從侍立。
尉遲昭瑤隨著父親一道出來,華蓋車駕前的隨從立即笑臉迎上前。
“見過忠國公,二姑娘。”
“小的是奉小王爺之命,特請二姑娘上車。”
那錦繡華麗的雕車,原是蒼玄同的座駕。
尉遲如願瞄了眼擋在忠國公府車駕前的馬車,按理說該拒絕才是。
今上給昭瑤賜婚小王爺不假,但不管怎麼說二人尚未完婚。
可再瞧瞧杵在門前笑容堆麵的王府隨從,尉遲如願毫不懷疑,自己若是拒絕,今晚就別想去宮中赴宴。
這場親事莫不是定錯了?
頭一回,英明神武的忠國公開始自我懷疑起來。
“國公。”馬車一側的簾子挑開,露出蒼玄同靜美如畫的臉,“無需多慮。”
深邃的狐狸眼中噙著看透一切的薄笑,尉遲如願老臉一紅,咳嗽掩飾尷尬失態。
“晴柔映荷,照顧好二姑娘。”
這回答即是默許了尉遲昭瑤乘坐蒼玄同的馬車。
尉遲飛雪出來的時候,看到的,正好是晴柔映荷摻著尉遲昭瑤往蒼玄同車上上的畫麵。
一雙手猛地收緊,塗了蔻丹的指甲陷入掌肉裏。
尉遲昭瑤!憑什麼這個小賤人能上她心上人的車!
小王爺身旁的位置該是她的!
尉遲飛雪恨恨盯著尉遲昭瑤,胸膛劇烈起伏。
待會兒宮中赴宴,非要找機會給這賤人一個教訓瞧瞧!
尉遲飛雪暗下決定,忽然,尉遲昭瑤往她這個方向瞥來一眼。
尉遲飛雪忙低下頭,佯裝整理身上衣裙。
一顆心卻撲通撲通跳著。
到底是在打鬼主意算計尉遲昭瑤,豈料被當事人瞧見。
不對,她心裏想什麼尉遲昭瑤怎可能瞧見?
別自個兒嚇自個兒了。
尉遲飛雪安慰好心態,又昂首挺胸,拿捏著她所謂的國公府大姑娘的架子,跟在二夫人身後上了第三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