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閣。
聽著丫鬟的回話,柳芸兒滿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這些話真是老爺親口說的?”
丫鬟有些猶豫地回道:“是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柳芸兒忽然笑了起來,笑聲既嘲諷又淒涼,還帶著幾分恨意。
她笑著,眼角卻流出一行清淚。
“好啊,好啊……我本該想到的,終究是我還抱著一絲虛無的希望,是我還在自欺欺人,哈哈哈……”
丫鬟有些不忍心地向前一步,輕聲安慰道:“姨娘,您別這樣,身子要緊。”
“是啊,身子要緊。”
柳芸兒擦了擦眼角的淚,眸中露出一抹狠色。
她還不能垮,她要好好的,為自己的孩子報仇。
老爺,既然你連那點愧疚都要沒有了,那我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是你先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
柳芸兒心中冷笑,眸光也愈發冰冷起來。
聽水軒。
王想月以為曹善今日又和往常一樣,在柳芸兒那個賤人那裏。
沒想到聽下人回來說他竟然呆在自己的主院沒離開過,不禁有些詫異。
老爺這是轉性了?竟然沒去那個賤人的院子裏,實在稀奇。
“可聽說老爺今上午都在做什麼?”她有些好奇地問。
“回夫人,屬下不知,但聽院裏的下人說,老爺房間裏有狗叫聲,聽著還挺淒慘,估摸著是老爺心情不好,在拿狗泄憤。”
“狗叫?”王想月有些奇怪,她記得老爺是討厭狗沒錯,但從來沒有把狗往府上帶過,更別說拿狗泄憤了。
著實有些奇怪。
“我去一趟。”
王想月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連忙帶了兩個丫鬟,便往主院方向去了。
來到院子,就看見下人們進進出出地在房間收拾,一個個低著頭神情慌張嚴肅,目不斜視。
“這是怎麼了?老爺出什麼事了?”
王想月抓住一個下人,急聲問道。
那個下人被嚇得一抖,低著頭惶恐道:“奴婢也不知道,老爺隻是讓我們進去收拾屋子。”
說完,還不等王想月繼續問話,便一溜煙跑了。
“這奴才!”
王想月想罵也罵不了,瞪了她一眼,隻好趕緊進屋去看老爺到底怎麼回事。
誰知剛進屋,就被裏麵的狼藉給嚇了一跳。
屋裏的桌椅缺胳膊少腿的,就沒一個完整的。
格擋的簾子也像被暴力撕開過,破破爛爛的垂著。
各種上好的瓷器也碎了一地,像是經曆過一場大戰一樣。
實際上這些都是曹善自己摔的。
扶辛走後,他一腔怒火沒地方發泄,便對著屋子一頓造,看不順眼的能摔的都摔了。
看著滿屋狼藉,王想月愣了一下,隨即看到不遠處坐在一張僅有的完好的凳子上的曹善,滿是擔憂地開了口。
“老爺,您這是怎麼了?這……這屋子裏怎麼亂糟糟的,誰惹您生這麼大氣啊?”
曹善此刻已經將自己收拾過了,換了一身新衣裳,隻是眼角的淤青還是讓人無法忽視。
王想月走近了才看到,頓時臉色一變,“這、您的眼睛怎麼回事?”
曹善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缺了一個門牙的樣子,壓低聲音吐出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