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辛跟著曹善一起去上早朝。
馬車停在宮外,曹善進去了,扶辛守在馬車旁。
來來往往的還有其他官員的馬車,旁邊的空位逐漸被停滿。
有幾家互相認識的下人見自家官人都上朝去了,似乎是有些無聊,便開始交談起來。
這幾人離扶辛比較近,因此他大概能聽到幾人在談論什麼。
“西街新開了家糕點鋪子叫樂香居,你們有去過嗎,聽說那裏的糕點師傅曾經是禦膳房的廚子,做的糕點那叫一個色香味俱全,許多達官貴人都搶著去買,就是為了嚐嚐為當今陛下做過糕點的人的手藝。”下人A說。
“禦膳房的廚子?既是給陛下做過糕點,又為何會去民間當了廚子?”下人B疑惑。
下人C為他解惑,“這你可有所不知,聽說那廚子已經到了致事的年齡,兩個月前便離開了禦膳房,也不知道是誰有這麼大本事,竟然這麼快就將他招納到了樂香居。”
“這個我知道,這樂香居啊,乃是宰相府的五姨娘段氏所開,定然是段氏所邀,這宰相的麵子,廚子自然是要給的。”下人D回道。
“難怪,這就說得通了。”其他幾人恍然大悟。
“話說這段氏,家裏世代經商,到了她這一代,已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富商,這京城的酒樓茶飲,食品鋪子,七成都是段家名下的,可想而知,是多富得流油啊。”下人D忽而感慨道。
“是啊,有些酒樓平常百姓根本消費不起,隻有達官貴人才舍得一擲千金,我之前有幸和隨我家主子去過一次,當真是浮華奢靡,至今難忘。”
扶辛津津有味地聽著,頗覺有趣。
這五姨娘家裏確實有錢,而古人最看重士農工商,商人本是最低賤的,按理來說身為堂堂宰相,是不可能納一個商人之女進門的。
但段家不同,段家實在太有錢了。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他一個宰相一年的俸祿,都抵不過段家一個月的流水。
段家有錢,但無權。
而他沒錢,但有權。
所以,兩家順理成章地結成了親家,各取所需。
而剛剛這個說有幸跟主子去過一次段家酒樓的下人,扶辛有印象。
是吏部尚書王逍的仆從。
大夫人王想月正是吏部尚書王逍的獨女。
“你這話說的,你家主子王大人想去段家的酒樓還不容易,王小姐乃是宰相府的大夫人,段氏隻不過是個姨娘,按照輩分下來,段氏得聽大夫人的,大夫人動動嘴皮子,這不要錢都是有可能的不是。”有人調侃。
“話雖如此,但咱們王府豈是這點小錢都要受人恩惠?”那仆從一聽頓時有些不樂意了,瞪著眼睛怒道。
另外兩人尷尬地打圓場,“是是是,開個玩笑,莫要當真。”
幾人還在閑聊,扶辛正聽得有味。
忽然有人注意到了他。
“咦,這位小兄弟不正是宰相大人的仆從嗎,合著剛剛一直在聽熱鬧?”
說話的是下人D,剛剛那個調侃的人。
“嗯?嗯嗯,沒事你們就當我不存在,繼續聊繼續聊。”
扶辛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把瓜子,邊嗑邊說。
看得眾人嘴角一陣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