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曦的歸來,令原本已經平靜的洛陽形式驟然間又緊張起來。雖然楊曦剛回還沒有真正意義上以太子名義理朝,但很多人已經開始分邊站隊。楊曦是原本一些保皇派大臣所重新倚重的目標,如今連皇帝都要下嫁東王府,在他們的立場上,似乎也隻能通過扶植楊曦來達到與東王府對抗的目的。
而東王府這麵,就算韓健想對此事置之不理也不行。
韓鬆氏對於韓健迎回楊曦的事很不滿,連夜召集東王府的一些謀臣過來商討對策。為了不讓韓健覺得她專權,這次她所召集的也隻有謀士,而無真正軍權在手的重要將官。但即便如此,這些謀士基本也是各軍中的智囊,本身對軍隊有很大的影響力。韓鬆氏想利用這樣的方式放出一種信號,就算她現在不是東王府的大當家,但她仍舊可以影響軍中。
韓健相信皇宮那邊得知這消息,也會小心防備。
幾日之間,韓健近乎每天進宮數次,主要是查看楊瑞的傷情。楊瑞的傷好的也很快,與她練武有關,就算像她自己所言體虛,但在養傷上還是有其一定的優勢。現在楊曦回來,韓健卻不能太多進到宮中,韓健還要麵對另一個問題,在楊曦真正理朝之前,他不能過多與楊曦相見,這也涉及到政治上的問題。就是他跟楊曦之間的關係。
眼看到了臘月十九,楊曦歸朝也有半個多月時間,原本韓健希望楊曦能快些出來主持朝政,但顯然楊曦還沒從南齊之行的陰影中走出來。以養病為借口,楊曦在自己的居所之內一呆就是大半個月,韓健也曾過去探望,也能看得出楊曦的精神很萎頓,一點都沒有曾經那個樂天派的年輕公子哥模樣,反倒好像個杞人憂天的婦人,除了唉聲歎氣就是躲在一處哭鵝不停。
而半個月下來,反倒是楊瑞的傷基本痊愈,楊瑞已經能從病榻上下來,盡管走路還需要人攙扶,不過說話已經沒有什麼問題。
“我要去見曦兒。”這一天韓健進到寢宮,楊瑞便直接提出來,讓卉兒扶她到楊曦的居所去看看。
韓健看著如今楊瑞的狀態,楊瑞的肚子已經開始微微隆起,雖然是一身病人的寬袍基本掩藏看不出,可終究楊瑞現在不但是個傷員,還是個孕婦,從寢宮到偏殿楊曦的居所,有不短的路,楊瑞恐怕支撐不過去。
“這幾日太子不是天天過來請安?”韓健沒有說行或者不行,隻是問了一句。
“是又如何?姐姐去看看弟弟,難道也要經過你的準允?”楊瑞瞪了韓健一眼,語氣也冰冷了許多,這些天裏雖然韓健病榻前時常照顧,但總是不能換得楊瑞的好臉色,韓健猜想是楊瑞一直恨他當日的“無情”,不過對於楊曦歸來一事上,楊瑞也會有所感激,現在楊瑞自己也很矛盾,又想生韓健的氣,有時候又生不出來,反倒隻能是擺出一副麵孔給韓健看,讓韓健感覺出她是很生氣的。
“你要見,隻管派人去通傳不是更好?”韓健道。
楊瑞卻不耐煩道:“我去看看曦兒那邊缺什麼,過的如何都不行?這些日子他都在宮裏,要是出什麼事的話,我這個做姐姐的沒照顧到,心裏總覺得愧疚。”
韓健無奈搖搖頭,不能阻攔楊瑞去,也隻能與楊瑞一起。不過不能步行,因為楊瑞的傷還沒好利索,要是中途再有什麼意外,可能又要臥榻半個月以上,實在是不明智。
韓健讓卉兒出去告知宮人,讓準備一頂小轎過來,找人抬著楊瑞去。楊瑞卻不滿道:“難道將我看成病秧子,走幾步路都不行?”
眼前的楊瑞,的確是個病秧子,別說是走遠路,就是自己出恭都很困難,沒卉兒照顧她根本什麼事都做不了。
“那我背你過去?”韓健突然問了一句。
“你說什麼?”楊瑞瞪著韓健,好像聽了一個莫大的笑話。
韓健一笑道:“不用多想,反正你是皇帝,身體有恙讓臣子的背過去,似乎也無不妥。”
說是無不妥,但畢竟男女有別,不過現在韓健和楊瑞的關係已經公告天下,連楊瑞懷孕的事都不再是秘密,就算是男女有別,韓健背一下楊瑞被別人看到也不會覺得驚訝。誰叫他們是實際上的夫妻,而名義上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