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毅行抬手擦了擦不小心掉落的眼淚,大聲質問,“你知道嗎!那些封地最後都到了為難過我們的官員手裏。我憑什麼不能反?我就是要全天下都知道,你們蕭家都是一群過河拆橋、忘恩負義的小人!”
陳王深深歎了一口氣,在袁毅行手裏塞了一件東西,轉身走進了帳內。袁毅行緊緊攥住,朝陳王離去的方向磕了一個,轉而坐在籠子裏看著天空發呆。
周圍再次陷入安靜,打獵的士兵還沒有回來。
沈奕歡徑直來到關押薛義的籠子前,薛義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直直盯著正在靠近自己的女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來是你!竟然是你!”說完又自嘲地笑笑,“怪不得,怪不得我會敗,我永遠都贏不了你,”
“你敗是必然的,不管我來不來。”沈奕歡冷冷出聲。
薛義搖了搖頭“不,是你,都是因為你,你多厲害啊!你逼我殺了林菀,逼我離開京城,讓我這些年在京城的謀劃煙消雲散,你奪走了我的一切!”
薛義眼神淩厲,如同一頭猛獸,仿佛下一刻就會撲上去,咬斷沈奕歡的脖子。
“可你是自找的!是你算計了我的孩子,將我國公府當墊腳石踩在腳下!我的孩子...她在毒婦身邊吃了多少苦,你想過嗎?剛把她接過來的時候,她的身上滿是傷疤。”沈奕歡又想到了第一次見到女兒的情形,連聲音都有了一絲顫抖。
薛義一愣,眼神隨即開始閃躲,他慌亂得搓著手,“不...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從來沒有算計過你們。”
他忽然又有了底氣,“都是你們!一直瞧不起我這個贅婿!是你們的錯!”
沈奕歡露出了嘲諷的神情,“我們沈家何時瞧不起你?你進官場,交同伴,都是我們沈家在替你上下打點,可沒想到在你眼裏,這居然是對你的羞辱,”
薛義忽然抬了抬眼眸,他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沈奕歡,“若我沒有換走女兒,你是不是就不會這樣對我?是不是?”
沈奕歡沒有回答他,而是問了一個問題,“若給你一次機會,讓你權傾朝野,而我家此時倒台。你會不會將我趕出門去,迎接林菀進府?”
聽了這個問題,薛義眼中的光暗淡了下來,他低著頭,扣著腿上包紮的布條,“我...我不知道,我...應該是...”
沈奕歡再次開口,“若給你一次機會,你會不會在趕走我之後,為了林菀的兒子,用養在這裏的私兵,殺害我的兒子?”
薛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他仰麵癱倒在籠子裏,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似的。
忽的,他又大聲笑了出來,笑聲越來越大,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沈奕歡此時也很想笑,這麼多年的相處,不過如此。
陳王走了過來,又看了一眼在旁邊的袁毅行,轉而對沈奕歡說,“私自逃走的重犯按律可以斬立決。”
沈奕歡歎了一口氣,空氣都在這一刻凝住,仿佛在等她做決定,“五馬分屍吧。”沈奕歡閉上眼,輕輕吐出這句話。
薛義聽到了。他的笑聲戛然而止,轉而變成一陣陣哭泣的聲音,和軍營裏的一派歡笑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