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瞧瞧也成,這是犯了什麼事,突然就要斬了,可別是賣假酒吧?”
“嘖,不是,不清楚,去瞧瞧不就成了。”
最稀鬆平常聊天的字眼湊在一起,晨輕舟卻什麼都聽不懂。
問斬?假酒?告示?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啪!
小魚幹沒拿穩掉到了地上,小貓也跳了下去。
懸在心上的巨石轟然坍塌,壓在他的胸腔,叫他連氣都喘不上來。
晨輕舟此時也不管什麼女男授受不親的道理,顧不得小貓著急追了上去。
那兩個女子走得快,晨輕舟多大點身子,跑著才追上人家,跌跌撞撞的,這路但凡有點坎他都得摔上一跤。
晨輕舟衝到提著酒壺的女子麵前,焦急問道:“大姐,你們,你們剛剛說是誰,告示又是貼在哪兒?”
女人並不認得狄玉,雖然經常去喝酒,但晨輕舟基本都在樓上,或者後廚和小石鬧,故而除了鄰居,鮮少有顧客知道這年紀輕輕的老板還有個小夫郎。
“還能有誰,就是那家酒香閣的老板,告示……嘶,記不大清楚,應該是南街衙門角落那個,具體我也說不上來,轉兩就能找到了。”
“謝,謝謝!”
晨輕舟撒腿就往南街跑去。
心髒怦怦跳著,像是要跳出來一樣,妻主出去這些天發生了什麼他一概不知,明明前兩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間,突然間就要殺頭了?
他一路狂奔,很快到了南街衙門口,卻沒發現公告欄,圍著轉了兩圈,轉到他都心灰意冷,要進去問問時,眼角瞥到了一旁的一個小牌牌。
桌子大的牌子上盡是些偷雞摸狗勾當的警醒,甚至不特意找過來,都沒人知道發生了啥。
可這板上卻貼了一張不一樣內容的紙。
上頭寫了狄玉犯的什麼錯,如何如何罪大惡極,最後一句23問斬,直接給了晨輕舟重重一擊。
那些事狄玉分明沒有做過!偷竊,殺人,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晨輕舟扶著牆,氣得臉色發白,嘴唇都在微微顫抖。
要怎麼辦?妻主怎麼會進去呢,這不可能,妻主如此大的本事,怎麼會被輕易抓起來,她一定是出了什麼事,要去找誰?他誰都不認識,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對了找蕭燕,蕭燕肯定知道什麼!不然也不會一開始就把自己拉過來。
在晨輕舟的記憶裏,狄玉有時雖冷漠無情,但也絕不會拎不清事情,她的本事晨輕舟隻窺見了皮毛。
他不信狄玉會出事,狄玉這麼厲害,能打好多人,上山下水舞刀弄槍無所不能,甚至連力道都會控製,怎麼會把人當街打死,這其中指定有誤會。
晨輕舟快速回去找到了蕭燕。
“蕭大姐,妻主,妻主她到底怎麼回事,為何我在外頭瞧見了要殺頭的告紙,您不是說妻主隻是去進貨了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著急起來語氣便慌張得厲害,腔調都是抖的,一雙手揪著自己的下裙側擺,也是抑製不住地顫抖。
蕭燕看著他,眼裏閃過一絲不忍,她不知要如何告訴眼前人事情真相。
囁嚅半晌,才道:“那日來了幾個捕快把人帶走,主子臨走前托我回去看看您,其他的……我也不知。”
蕭燕原以為他會癱下去的,畢竟小主子在她印象裏就是個弱不禁風的性子,小石劈柴的聲音,方陽和其他夥計接水洗東西時的動靜,稍稍刺激一點都能嚇到他,這樣天塌的大事,晨輕舟卻隻是僵在原地,他在想什麼呢?
其實也沒想什麼,腦子空白得很,什麼都不知道,晨輕舟從前是個不聰明的,跟著狄玉半年多時間,變得更傻了些,都是寵的,給養嬌了。
可是傻待著也沒用,他害怕,腦子裏胡思亂想了一堆,最後才想明白了,人又沒死,就在這哀有什麼用,狄玉出事了,最應該想辦法的就是他呀!
晨輕舟又噔噔跑出去了,蕭燕怕他想不開,追上去把人攔了下來。
“小主子!您別想不開,我來想想辦法,您先回去吧。”
晨輕舟沒停。“我,我沒事,我得去一趟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