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別慕北檸,抬腳剛要往屋外走,一名小廝跌跌撞撞跑了進來撲騰一聲跪倒,喊道:“小姐,公子非是不學那拜堂禮,耍劍弄槍把教養公公嚇跑了!您快去勸勸吧。”
慕北檸揮揮手,厲聲道:“知道了,下去吧,萬事不可莽撞,再有下次如此不成樣子,你便也去隨教養公公學一回。”
小廝這才反應過來什麼,戰戰兢兢磕頭告退。
他心底有恨,李弈沒來之前,慕北檸對他格外照料,盡管這隻不過是慕北檸風流債裏的渺小一份子,但這也足夠讓小廝在府裏下人麵前耀武揚威,原本幻想著能爬上家主的床,怎麼著也是個小侍,如今來了個糙漢子,輕而易舉便讓慕北檸收了心,他哪裏肯甘心。
尤其是瞧見李弈時,心底的不甘便愈演愈烈,不過隻是一個粗人,禮義廉恥都不知半點,動作粗魯,沒有半分正常男人的樣子。
小廝不服氣,一時昏了頭來告狀,哪曾想慕北檸比他更了解李弈,玩玩劍都算輕的,這小子生氣了家都能給他拆了,這點小事根本不足以讓她擔心。
“見笑了。”慕北檸朝狄玉笑笑,將人送出府,然後便朝李弈住的地方走去。
李弈這時候早就不在後院了,跑到前院找人,生生和狄玉她們錯開。
等慕北檸找到人,他已經翻牆跑路口買了幾個龍須酥回來。
“你說你把玉鐲當了,這才換了錢買的龍須酥?”
“昂。”李弈有點心虛,他渾身上下窮得叮當響,隻有慕北檸給他置辦的一身行頭,慕北檸不許他出門,想整兩個子兒買酒和都沒辦法,這才一氣之下把她前兩日送的玉鐲當了。
“誰讓你管這麼嚴,也沒見哪家娘們像你這樣這樣的,不就喝個酒嗎,至於綁起來……”
李弈閉嘴了。
靠,說歪了。
慕北檸眼皮子狂跳,這男人總能讓她儀態盡失。
她真覺得李弈很怪,這個性子,和旁人太不一樣了,很難不留意,可他不說,慕北檸查也查不出來。
“是我不讓你喝嗎?上次偷溜出去喝酒,都被人拐到床上了。我要晚來一步,你自己想想會怎麼樣?你倒好還要與我置氣,怎麼?別人上便不吵不鬧,我來就掙個不停,行,你鬧,出了事別再叫我。”
慕北檸說完便拂袖而去,她一向情緒平穩,隻是遇到一個皮猴,總是被氣得要死,前兩日梳洗還發現白發,實在是鬧心。
李弈見她真走了,一時間也有點堵氣,可轉念一想,的確是慕北檸救的他,雖說這事難以啟齒,但畢竟自己理虧在先,娘們管就管唄,好男人都是讓著的。
李弈想通了,趕緊去找慕北檸道歉。
慕北檸見到來人是李弈,眼底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果然,這家夥就是不吃軟的,好生勸的一句不聽,非要讓人生氣才會反思。
慕北檸把他的小性子拿捏得死死的。
“你來做什麼?”
李弈躡手躡腳走到旁邊,坐到凳子上看了她一眼。
“好端端的生什麼氣,我,我錯了還不行嗎?下次不去了。”
慕北檸這才抬眼看他:“你自個說的,若是下次再讓我逮到,你三日內別想著下床。”
李弈一聽,惱羞成怒低吼:“好好說話行不行,動不動就扯這事,你這人怎麼這樣。”
慕北檸起身靠近他。
“這事是什麼事?既然不想再來一次,乖乖待在家,跟著教養公公學著點。”
“不學,我才不學,又是儀態又是伺候手段,我一個男人學這些做什麼?”李弈對此嗤之以鼻。
慕北檸蹙眉,有些不解他這話的意思,男人本就該如此啊,她甚至不要求李弈學到些什麼,舉止稍微沒那麼粗魯就行了,不過很顯然李弈做不到。
慕北檸也隻是歎氣,並沒有繼續說教他。
“走吧,不是要喝酒嗎,若是喝過我,那就答應你一件事。”
“真的假的?”李弈忙跟上來。
“何時騙過你?”
“那倒沒有。”
李弈樂顛顛跑去了,並未注意到慕北檸勾起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