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輕舟吸吸鼻子,悄摸看了狄玉一眼。
當然,他的小動作壓根瞞不過狄玉。
“難道說輕舟已經開始厭倦妻主了?討厭到要躲起來落淚?”
“不,不是!”晨輕舟立馬就急了,扶著狄玉的肩膀坐起身。
他沒想到狄玉會這麼想,聽到那句話的瞬間便慌了神。
晨輕舟不掩慌張,口中略帶緊張地開口道:“我沒有,我隻是,隻是有些事情想與您說,但是,但是……”
喉嚨仿佛被什麼東西掐住了,他道不出口,或許是自己也覺得這件事很任性,明明現下就已經很好了,他卻想要更好的。
“沒事的,慢慢來,有什麼事想與我說的?”
狄玉也穩住了心態,細聲哄著。
“妻主方才答應我的事可還作數嗎?”
狄玉一愣,有些想不起這茬,隻見晨輕舟眼裏的希冀漸漸黯淡,哪裏還管自己說過什麼,隻管點頭先認了。
“作數,當然作數,你說吧。”
晨輕舟垂下眼皮,搓著手指頭,輕聲開口:“您,會,會娶二夫郎嗎?如果,如果會的話,求妻主不要拋棄輕舟,求您了好不好?”
狄玉腦子有那麼一瞬間的宕機,像生鏽了的齒輪,死活轉不動。
“你擔心這個?為什麼會這麼想呢?”
晨輕舟其實不太敢說,但是狄玉正死死盯著他,這視線太過灼熱。
“您,您昨夜歸家,身上的胭脂味很重,而且,而且喝了好多。”
“這和你認為我娶別人有啥關係啊?”狄玉給他說急眼了,真是這破酒就不該喝。
狄玉哪裏清楚,那些地方的酒,多多少少都摻雜了些東西,尤其是遇到慕北檸這樣有錢的主,那都是想方設法要爬床,能撈到一點就足夠吃半輩子了。
狄玉太過大意,竟是連這都沒發現,這不就吃了個大虧。
“可是,這種香味隻有在紅館地兒才能見著,我這般愚鈍,您厭棄也是應該的,若您娶了新的夫郎,貶於奴才或是什麼都成,隻求您別不要我,輕舟別無所求了。”
晨輕舟看過太多妻夫因其他夫郎的加入而散掉,南國一妻多夫製,女人多娶幾個夫郎都是無所謂的,自狄玉昨夜帶著一身香氣回來後,晨輕舟便反思了好久,他做錯什麼了嗎?狄玉為何要去那種地方?
榆木腦袋沒想明白,他極怕狄玉會帶一個新人歸家。
他怕這個家會像從前見過的那般,男人之間勾心鬥角,隻為爭取妻主的一絲愛意。
他是個愚鈍的貨色,根本爭不過別人。
狄玉有權利納娶,晨輕舟誰也怪不到,他隻怪自己,怪自己蠢笨,沒能讓妻主的目光停在他的身上。
擔憂悄然而至,晨輕舟便開始擔心起往後,妻主會拋棄他嗎?沒關係的,能陪在妻主身邊就好了,即便是做奴才。
晨輕舟安慰自己,試圖掩蓋那些溢出的委屈不甘。一個男人罷了,怎麼敢乞求一妻一夫,妻主可以愛他,但總不會一直隻愛他。
晨輕舟隻希望能待在狄玉身邊,哪怕隔著屏障也好。
“你竟是這般想的?”
狄玉眼睛都睜大了,死死看著他,怒火攻心,她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你真是……”狄玉扶額,氣得想打人,但一瞧見晨輕舟的臉,就怎麼也下不去手。
“你是這般想我的?是我對你不夠好嗎?你說說你離了我要怎麼活?你這條命都是我救過來的,承諾說嫁於我,莫不是想要食言,胡亂說些話來氣我?”
狄玉越說越氣,照著晨輕舟的屁股打了兩下。
晨輕舟本就被她厲聲嗬斥嚇住了,當下又挨兩巴掌,水汽氤氳上來,便是又要哭。
“不許哭,細聲細氣哄的話全當耳旁風了,你以為我是忽悠你的?一天天閑的,竟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氣我,喝酒對你做了那些事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但你說的話,腦子裏那些事情,通通給我扔了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