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玉回頭摸摸他臉,“嗯,是去鎮裏,那兒太遠了,咱坐牛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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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東頭有棵大榕樹,邊上就是池塘,有綠蔭又涼快,附近幹活的村民都喜歡到這兒討涼快。

這兒隔縣城遠,離鎮上也不近,來回得走兩個時辰,榕樹那兒有專門拉趟的牛車,交幾文錢就能去。

狄玉舍不得晨輕舟走路,自己皮糙肉厚沒事,小夫郎一來一回,腳都得磨出水泡,況且現在不差錢,沒必要省這幾文錢。

榕樹下已經坐了幾個村民,如今正值農忙,這個點都下地裏幹活了,在樹下坐著的,都是一塊等牛車的。

“前兩日,就那個惡霸不是給人教訓了嗎?她娘趁這時間就要賣了她夫郎,哎呦!當時鬧得可難看了。”

南瓜子被咬的哢哢響,“聽說了聽說了,具體是個什麼事,不是說還沒咽氣嗎?咋就要賣夫郎?”

“哎呦你是不知道,本來哭天搶地的,說是活不成了,誰知道第二天就下地了,一下地就瞅見夫郎被拉走,當時就炸了,跟她老娘鬧,差點兒打起來。”

“那惡霸不是一直很孝順她媽嗎?咋還能急眼打人呢?”

“這我咋個曉得,哎,前麵車來了,走走走。”

女人拍拍手,正準備站起來,就聽到旁邊那人嘟囔了句:“車上還坐著兩人,看著咋這像那惡霸?”

打眼一瞧,可不就是剛剛嘮嗑的主人公哩!

狄玉原本牽著晨輕舟的手,沉浸在獨特肌膚觸感上,畢竟打記事起就沒摸過活人的手,可稀罕著嘞!

她這還沒摸夠,小夫郎就拽著她的衣袖指向後頭。“妻主,是牛車。”

嘿!

這不正好!

於是乎狄玉便拉著晨輕舟提前上了車,雖然那牽牛的表情十分抗拒,可眼前這人可是個混蛋,能給錢就不錯了,要是還不讓她坐,明兒家裏保不準出點啥事。

先前就有人招惹過這惡霸,頭天家裏一片新栽的苗就被撒了藥,根本救不活,最後全枯死了。

大家心知肚明這事是誰幹的,可那惡霸不承認,也沒人瞅見這回事,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了,真是有苦說不出啊。

聽這惡霸被打昏死時,村裏多少人偷著樂呢,誰知道這人一下就好了,今兒還給自個攤上了,可真是晦氣!

趕車的驚懼都寫在臉上,那榕樹底下的人也是,大夥目目相覷,一時之間誰也沒上車。

這惡霸不是從來不坐村裏的車嗎?今日這是怎麼回事?

“到底上不上。”狄玉等了一會兒,心裏清楚這幫人的想法,“樂意等就坐下一趟,我給包車走。”

村民們日子都是算好了的,今日去鎮上,基本都是采購必需品,時間都空出來了,要說不去是不太可能的,隻是跟怎麼個人渣一塊,實在讓人不安,這惡霸要是有啥事不順心,一腳給人蹬下車可咋辦。

男人躲瘟疫似的離開了,剩下的都是女人,沒辦法,家家戶戶都有人,張嘴要吃飯的,不去添置東西,下回得空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這惡霸也不好女色,安靜坐著不招惹她應當不會出問題。

一行人交了錢,陸陸續續爬上車。

事實上狄玉壓根不在意她們,她正摟著晨輕舟的腰,垂眼打量著渾身僵直、耳垂透紅的小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