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他並不是……”景軒帝悲憤地握緊了手中的劍,指間因用力而發白。
“是的,他並不是早產兒,他是懷宇的孩子!”提起墨懷宇,烏頌娜兒的眼中閃動著淚花,這樣的表情是景軒帝難得看到的。
這二十年幾年來,她一直是淡淡的、柔順的,唯獨沒有露出傷感的表情。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對她的愛感動了她,讓她沒有了悲色。原來她壓抑在心底的悲傷卻皆因為自己而起。
“為什麼?為什麼?我把我所有的愛都給了你!”景軒帝不覺眼中已經浮出了一陣水汽,聲音變得有些嘶啞。
“你對我是愛嗎?我不過隻是你權力的勝利品、青春回憶的承載!”烏頌娜兒在指控的同時自己也是淚流滿麵。
這麼多年若說她沒有一點動容也不可能。但是屈居皇貴妃的屈辱一直提醒著她,她本可以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她本可以有一個專一的愛人,但這些都是因為墨子玉的貪婪煙消雲散。
這麼多年,她一直使用極寒的硯床,致使自己身體極弱無法懷孕。她這樣做就是時時提醒自己,自己愛的是墨懷宇,不是墨子玉,她不願懷墨子玉的孩子。
但想不到這些年,墨子玉居然三天兩頭來她這裏來和自己共枕眠,導致他自己也無法讓其他嬪妃受孕——這也算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我沒有,我沒有!我對你的愛,你真的看不見嗎?你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我要剖開你的心看看!”烏頌娜兒的話如千萬支箭齊刷刷地射進了景軒帝的心中,痛得他難以呼吸,他不覺老淚縱橫地直搖頭,氣憤地舉起劍向烏頌娜兒襲去。
墨影翊見狀,一個飛身直直地擋在了烏頌娜兒的麵前。隻聽得“嗆”地一聲,景軒帝的劍和墨影翊的冰魄劍碰撞到了一起。
但墨影翊畢竟年輕有力些,隻見他用劍一挑,景軒帝手中的劍直接就被挑到了地上。景軒帝還沒有來得及去撿的時候,墨影翊的劍鋒便直指到他的頭頂。
眼前的一幕讓眾人不禁心驚肉跳起來。
景軒帝單膝跪在地上抬頭順著光線看向手持長劍的墨影翊,這一刻他算是徹徹底底地看清楚了——這孩子果然不像自己,他鳳眼中透露出來的眼神不正和墨懷宇的眼神一模一樣嗎?以前總被他的那雙眼睛迷惑,今天他才真正地看清楚。
“哈哈,我還真是養虎為患啊!來啊,為你的父親報仇吧!”景軒帝不禁悲從心中起,頹坐在地上。他厭惡自己大兒子跟墨懷宇一樣軟弱。誰知道,自己真正喜歡的兒子卻是墨懷宇的兒子。
正當墨影翊握住手中的冰魄劍準備揮動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了進來,讓眾人無不側目。
“倉舒,住手!”
隻見墨文瑜手持著匕首挾持著林慕月站在了謹身殿內。此時的林慕月懷中抱著小恩珺眼中盡是驚慌,渾身顫抖並不像上次做戲一般。
“倉舒,不要傷害父皇!”墨文瑜的眼中盡是堅定。
“你不是離開京都了嗎?看來我還真是放虎歸山了呀!”墨影翊此刻神經繃緊了,手中皆是冷汗。
他千算萬算居然把墨文瑜算掉了。
“對不起,我失言了!但是,事關父皇的安危,我無法袖手旁觀!”墨文瑜冷冷地說道。
“你想怎麼樣?”墨影翊半眯著透著黑曜色的眸子問道,手中的盡是冷汗。
“讓父皇登太上皇讓位,皇位你要便拿去!”墨文瑜的眼中沒有一絲讓步,他已經對不起父母了,如今隻要保住他們的性命,讓他們在宮中頤養天年即可。
這也是他和林慕月商量的最好結果。
“若我說不呢?”墨影翊咬牙舉起了刀,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沒有立場原諒。
“墨影翊,不要做讓你自己後悔的事情!他也是你的父親呀!”林慕月揮開抵到自己麵前的匕首喊道。
墨影翊呆愣住了,低頭看著頹然地坐在地上的墨子玉,心不禁痛了起來。
就是這個人將自己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讓他無憂無慮地成長;就是這個人將自己托舉在肩上,讓他有底氣去對抗著世間一切的磨難;也是這個人讓他知道了如何去愛一個人,去珍惜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