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讓他一個激靈鬆開了桎梏,隻見一道淺淺的劃痕留在他粗糲的手掌間。烏頌娜兒見狀也連忙逃了出去,路上跟端著洗臉水的丫鬟撞了個正著,哐當一聲將丫鬟手中的銅盆打翻在了地上。
丫鬟被嚇得魂不附體,立馬跪到了地上求饒。這一係列的聲響也將屋裏正醉著酒的墨懷宇驚醒了,他撐著有些發虛的雙腿緩緩地走到門前,隻見衣裳被水打濕了的烏頌娜兒正在柔聲地安慰著丫鬟,並溫柔地攙扶她起身。
“娜兒!”墨懷宇扶著門框溫柔地看著烏頌娜兒道。
烏頌娜兒一轉一身便看到一身玄服,麵露柔色的墨懷宇,情不自禁嫣然一笑如一朵出水芙蓉。站在墨懷宇身後的墨子玉竟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好似這樣的笑容是為他展露的一般。
但當他看到烏頌娜兒見到他眼神躲閃並倉皇而逃時,他的心情又落入了萬丈深淵。
匆匆告辭後,墨子玉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王府中。此時的藍婉兒正紅著臉訓斥著自己新納進來的妾室付氏,隻見馬氏雙頰通紅腫脹,哭哭啼啼地好不可憐。
“這又是鬧哪樣?一天到晚把府裏整得雞犬不寧的!”墨子玉坐到主位上皺著眉頭斥責道,星眼卻不自覺地看向了手掌那道淺淺的劃痕。
“殿下,我隻是在教她如何伺候您,想不到她居然頂嘴!”藍婉兒扯高了嗓門回答道。大漠女子素來直率,她如今心中有氣,連溫柔都懶得裝了。
有一晚墨子玉醉酒躺在床上時,居然輕喃了一聲“娜兒”,這對於藍婉兒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為了挽回夫君的心,自己貴為漠北國嫡公主居然要親自為他挑選侍妾。她故意選了一個容貌相貌且在自己之下的,想要以新鮮感來留住墨子玉。待年歲過去後,墨子玉看膩了她,便仍舊會覺得自己是最美的。
“她頂撞你?她說了什麼?”墨子玉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如同一隻鵪鶉一樣顫抖的妾室,不禁揉眉好奇地問道。
“她……她說……”藍婉兒不過就是想打打付氏出出氣,根本沒有什麼緣由的,所以一時之間也想不到什麼好借口。
“她不過是說了些渾話,說出來怕汙了殿下您的耳!”崔嬤嬤在一旁笑著幫腔道。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墨子玉借著酒勁橫眉怒吼道。
這個崔嬤嬤是藍婉兒的乳母。仗著藍婉兒是王妃,在王府裏麵稱王稱霸,他早就看不過眼了。
“奴婢知錯了!”崔嬤嬤怔了怔,連忙下跪求饒道。但身體姿態無時無刻透露出對墨子玉的不屑。
自己的主子藍婉兒是漠北國的嫡公主,如今卻隻嫁給了他區區一屆世子,著實算是低嫁了。
“你今天是喝了多少酒?這麼大的火氣?”藍婉兒見他生氣,忙側身詢問道,語氣也並不好。從小便被寵溺慣了的她,性子偏直爽並使不出溫柔解語花的那些花招。
“你……起來,跟我去侍寢!”墨子玉用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妾室道。
他現在越看藍婉兒心中就越煩躁,烏頌娜兒的身影趁著酒勁鑽進了他的腦中,怎麼拔也拔不出來。這一會兒他的怒火和欲火將他煎熬得顧不得任何禮數了。
看著藍婉兒泛起水霧的一雙大眼,墨子玉心中沒有一絲漣漪,他隻是冷冷地丟下一句話,便帶著雙頰腫脹的付氏離開了。
“心胸沒有這麼寬廣,就別學別人賢良淑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