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了!”夏生不知所措地望向丁珺,丁珺偶爾會拿些吃食給他。
“你冷不冷?”林慕月摸了摸夏生單薄的外衣問道。
“不……冷!”夏生吸了吸鼻涕堅強地說道。
“乖!”林慕月在衣袖中摸了半天,隻有幾顆紅棗,這還是在丁珺房間中偷拿的,她輕輕地遞到了夏生的嘴邊。
夏生小心翼翼地看了丁珺一眼,在得到丁珺的頷首同意後才張開了嘴巴,甜津津地將紅棗包在嘴裏。
“走吧,我們去別去看一看!”丁珺冷冰冰地說完後,便轉身出了洗衣房。
“二當家,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林慕月跟在他後麵小心翼翼地說道。
“那就別講了!”丁珺說道。
“這個夏生無父無母其實挺可憐……”林慕月喃喃地說道。
“這山中跟他一樣可憐的比比皆是,你同情不完的。與其同情別人,你不如同情一下自己能不能活過這個冬天!”丁珺淡淡地看向前方說。
“我的命反正現在是由二當家做主,我同情與否都不能改變現狀。我是想說像夏生這些孩子,若任由他這樣長大,以後便又是一個土匪;若讓他們能識些字、學點本事,長大後至少還能靠本事活命。”林慕月看著丁珺誠懇地說道。
“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嗎?”丁珺麵含譏諷地問道。
“什麼?”林慕月有些呆呆地看著他問道。
“你現在是要在賊窩裏開書院嗎?”丁珺覺得她天真得可笑。
“就算要當山賊難道不應該也與時俱進嗎?當笨賊不是等著被抓嗎?你不就是因為識文斷字才被戚風寨的大當家重用嗎?”林慕月有些氣惱地問著。
丁珺怔了怔,一時之間被她眼中的瀲灩波光所驚豔到了,竟然有些語塞。
“還有,天氣這麼冷,可這些洗衣婦卻穿得如此單薄。生而為人是不是該有些憐憫之心,給他們一些冬衣冬被?”林慕月中肯地建議道。天知道她看到一些洗衣婦還是穿著秋衣,在寒風中發著抖幹活,看起來有多讓人不忍心。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明明自己都過得不盡如人意,卻偏偏見不得這人間疾苦。
“你以為你這樣同情他們,他們就會感謝你嗎?若有一天把你丟入她們中,她們則會加倍嘲笑你,欺壓你!人性本來就是欺軟怕硬、捧高踩低!”丁珺哼了一聲道。
他經曆了太多了,早把涼薄的人性都看透了,把這炎涼的世界看厭了。
“一個沒有吃飽穿暖的人眼中隻有生存,哪來的道義?若讓她們吃飽穿暖,她們自然就知道善惡和榮辱。”林慕月抬頭望向丁珺說道。
“你敢和我賭嗎?”丁珺說道。
“賭什麼?”林慕月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麼可輸的。
“賭你能不能十天內將她們教得恭謙友愛?”丁珺居高臨下地瞄向林慕月說道。
“你能讓她們在這十天內吃飽穿暖嗎?”林慕月問道。
“可以!”丁珺雲淡風輕地說道。
“若我贏了,可以放我下山嗎?”林慕月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問道。
“我隻能放你出山寨,能不能下山得靠你自己!若你輸了,你這條命就是我的了!”丁珺冷冷地宣布著不容置疑的賭注。
“你會把我扔來當洗衣婦嗎?”林慕月問道。
“不,我會讓你在牢籠中生不如死!”丁珺回答後便轉身離開了。
林慕月輕捏了一下袖中的令牌,十天也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