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找我幹什麼?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趙秀才和趙姚氏呀!”賴八的舌頭因為恐懼而打起結來。
“我們不是相好嗎?我當然來找你!”王錦繡伸出右手想去觸碰頭大肚圓、滿臉疙瘩的賴八道。原本白淨如嫩藕的右手,現在變的如一根枯老的樹枝一般,不僅幹枯發皺,而且還泛著青光。
賴八不禁打了一個激靈,翻身站了起來,背靠牢房冰冷的牆上哭爹喊娘道,“錦繡饒命,是趙姚氏出的主意,不關我的事啊!來人啊,救命啊!”
可陰森的牢房,除了他的喊叫聲愣是一點聲響都沒有,所有人仿佛都睡死過去一般。
“你為什麼要害我?”王錦繡目光一凜,嘴邊流出血來。
看著她緩緩地靠近了,賴八簡直不敢再看了,隻得如鴕鳥一般將自己的臉埋在牆角間,不敢再直視七孔流血的王錦繡。
“錦繡真不怪我啊,我也是收了趙姚氏五十兩銀子,才幹出這樣的荒唐事情!”
“你撒謊,姐姐不可能會幹出這樣的事情!”王錦繡氣憤地將手搭在了賴八的肩上道。
賴八隻覺下身一熱,便哆哆嗦嗦地將所有的事情都招了個幹淨。
原來,這銀匠賴八好賭。那日手氣背,不僅將身上的銀子都輸了個幹淨,還倒欠賭坊三十兩紋銀。前看利滾利漲到了五十兩,他確實沒有錢再還了,所以便打起了手中金銀首飾的主意。恰好趙姚氏有個金手鐲在他那改尺寸,於是便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在鐲子裏麵灌鉛,偷點金子出來換錢。
誰知,這趙姚氏異常精明,直接識破了他的詭計,不僅當場將他打了個半死還威脅他要去報官。眼見如此,賴八隻得任這趙姚氏擺布,假借打金飾的名義到趙家,並潛入了錦繡的房中將她奸汙。
趙姚氏假借為錦繡裁量衣物,帶著趙秀才去抓了個現行。賴八按照趙姚氏的要求,聲稱自己和錦繡是真心相愛,求趙秀才成全。而錦繡卻堅稱,自己是被賴八強暴要求報官。
趙姚氏見狀便讓家丁將兩人捆了起來、封上了嘴,準備明日交給村長讓兩人沉塘。
兔子急了也要咬人!
平時逆來順受的錦繡這次卻不認命,一直喊著冤枉要去報官。被她吵得厭煩的趙姚氏,直接將她壓在水缸中活活地淹死了,最後被丟棄在離自己父母家不遠的池塘裏。
可惜一個花季少女,隻能魂歸父母身邊了。
賴八看到趙姚氏如此心狠手辣,更不敢翻供。順水推舟承認了通奸的事情,至少能保住了自己的一條命。當然,他並沒有說出實情,趙姚氏用了一百兩換他後半生的守口如瓶。
當賴八結結巴巴地說完後,再轉過身去時,王錦繡早已經消失得一幹二淨了。他不禁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顧不得腳下的一灘汙穢,驚慌失措地往四周望去,嘴裏不停地喊著阿彌陀佛。
“你他媽的睡糊塗了?怎麼尿了一身?”獄卒扶著昏昏沉沉的腦袋走進了賴八的牢房問道,一股尿騷味直衝他的天靈蓋。今晚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睡得格外地沉,連牢房裏麵也異常地安靜,隻剩下賴八蹲在一角,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再念叨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