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刀之威(1 / 2)

他竹劍已失,武功已跟平常人無異,小腹給匕首齊托刺入,血流如注,用手掌按住傷口,退後幾步,背靠一片假山石,方能勉強站立。

直明隨手拗斷竹劍,奸笑道:“氐人小子,痛嗎?你慢慢挨一會兒痛吧。待老子先宰了這頭大老虎,方來一塊肉一塊肉的取你的性命——老子跟方蜈蚣朋友一場,可得為他好好報仇,不會這麼容易讓你死掉哩!”

楊君疼得身子顫抖,連話也說不上來了。

直陰率著五名軍士,朝石虎走去。

鄭櫻桃目光怨毒,指著他道:“這些軍服你們是那裏得來的?”

直陰漫不在乎道:“這還用說,自然是從你們石家軍的身上剝下來的了。”

鄭櫻桃緊盯著直陰:“你殺了他們?”

直陰說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是我下的命令,他們動的手。”指一指身後五人,又道:“你應該想得到,否則我們激戰了這麼久,為甚麼你們的部下居然一個也沒有聞聲出來助拳呢?”

鄭櫻桃認出了五人的來曆,“無惡不作五晉人,原來你們也加入了殺胡世家。”

直陰說道:“天下胡人,皆是虎狼之徒,凡是漢人皆得而誅之。他們入殺胡世家,也是大勢所趨。”

鄭櫻桃道:“你殺了我們的軍士,他們可大多是漢人。”

直陰說道:“他們身為漢人,與胡人同流合汙,助紂為虐,更是該死十倍!”

鄭櫻桃道:“既是如此,你為何跟我這助紂為虐之人合作?”

直陰說道:“你既抱了事後自殺之念,我跟你合作,又有何妨?如今你既不肯死,我隻有親自動手了。”

鄭櫻桃道:“狡兔死,走狗烹,你這個吃人不吐骨的家夥。”

直陰淡淡道:“漢人作風,本來兔死狗烹,鳥盡弓藏。想來你跟胡人舐痔太多,數典忘宗,忘了漢人的習慣了罷?”

鄭櫻桃咬牙笑道:“你真夠狠!”

打出七點寒星,分釘直陰七處大穴,身子飛撲上前,張口一咬。

這一招使得極是陰狠刁鑽,既在笑語盈盈之時發出暗器,那飛身一咬,更是潑辣無賴,叫人意料不及。然而直陰是何等樣人?伸手一招,七點寒星無影無蹤,鄭櫻桃身子同時震飛丈外,半分也沾不著直陰的身體。

直陰說道:“我要你親眼看著愛人給我大卸八塊,割下頭顱,方才殺你!”舉刀便往石虎的身體砍去。

鄭櫻桃奮起餘力,絹帶飛出,卷住長刀,刀鋒一偏,砍進石虎的大腿,鮮血直流。

直陰說道:“鄭櫻桃,你是找死!”回刀一展,直往鄭櫻桃身前體砍去。

他並非要鄭櫻桃的命,而是要他的一雙手!

鄭櫻桃那絹帶一卷已使盡了剩下的氣力,那裏避得開這一刀?長聲哀鳴道:“大哥,櫻桃無用,保不住你的身軀了!”

突然一聲大吼:“停刀!”聲若龍吟,連直陰這種大魔頭,聽這記吼聲,刀勢也不禁窒了一窒。鄭櫻桃趁此空隙,扭身一閃,避開了斷手之厄。

直陰也顧不得鄭櫻桃了,他身前赫然站著一名天神般的大漢:石虎!

楊君大喜道:“大將軍,你醒來便太好了。”適才石虎那一吼內力激蕩,音波猶如有形有質,將他的傷口震得鮮血更流,然而他大喜之下,渾然不覺,沒有辦法啊,這位猛男兄再不醒楊君就掛定了。

隻見石虎神威凜凜,站立在直陰身前。直陰瘦小的身軀跟他相比,有似侏儒,顯得十分可笑。

石虎臉上的蜈毒百彩依然未退,顯然毒性未解,然而已嚇得直陰連退數步——毒性未解的石虎,始終還是那位令天下驚怖、殺人如麻的石虎大將軍!

直陰心念急轉:殺他,還是不殺他?今日不殺他,恐怕以後再無機會!可是要跟這個威若天神般的人物動手,他卻說甚麼也不敢,然而,殺胡世家的門徒臨陣脫逃的刑罰,也是死路一條。

石虎聲音嘶啞,問道:“直陰,你想殺死我?”他大腿中了一刀,鮮血染滿了褲管。也是幸虧這一刀,痛楚使他驀然驚醒,及時攔住了直陰。

直陰硬著頭皮、毫不示弱道:“你是胡人,我是殺胡世家的人,當然要殺你。”

石虎道:“很好。我是胡人,你是殺胡世家的人,我也要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