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雲哈哈大笑道:“你便憑這柄玩意來跟我決鬥?”
方山喝聲道:“南方羅唆作甚,還不快快將這小子宰掉!”
南方雲應道:“是。”舉起莆扇似的大手,往楊君頭頂劈下!
他身高八尺有五,臂長足有四尺多,楊君的手臂加上竹劍,也無法沾得著他的身體,這一劈可說是立於不敗之地。
誰知楊君偏能刺中他的身體,一劍刺出,刺進了他的咽喉。
這一劍並非甚快,劍招也不見得精妙,所刺方位更非刁鑽,偏偏南方雲就是躲不過,給一劍刺入喉管,眼睛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喉頭“喀喀”作響,撲地倒下。
楊君又殺了一人,這時他對自己偶然學來的劍法更有信心了,他現在更加確定這套劍法是一套堪比獨孤九劍的劍法,自己學的很可能是一招破招刺,這是一招隻有在對方攻擊自己的時候刺出才能發揮威力的劍招,難怪自己以前去捕捉獵物的時候用這招沒有效果。
方山和直陰都是武學的大行家,一眼看出楊君出劍無力,的確不懂得武功,隻是不知從那裏學來幾招三腳貓的劍法,出其不意,竟然殺掉兩名好手。
直陰眼珠一轉,說道:“柳天樺!”
柳天樺應道:“是。”挺起樺木棍擊向楊君的胸膛,棍勢虛虛實實,難以捉摸。
樺木棍,殺豹刀,是直陰麾下的左右門神,殺害胡人無數,武功自有一定分量。
楊君眼花撩亂,連瞧都瞧不清他的棍招來路,驚叫一聲,竹劍伸出,又是剛才那一招,但居然也刺中了柳天樺的咽喉。
直陰和方山對望一眼,心下均是奇怪:這一劍有何精妙之處?為甚麼同樣一招,竟然可以連殺三名硬手?究竟是三人太過托大、太過不濟,還是這內裏另有玄機!
方山試探道:“小子,你用來用去都是這一招,莫非你隻會這一下子?”
楊君自亦不會蠢得被他言語套出話來,隻道:“你倒來試試看,看我會不會第二招。”
兩位魔頭又對望了一眼,直陰說道:“讓我來。”
心中試想一遍楊君使過的劍法,擬好七、八著對付他的招數,自信楊君那一劍還未出到一半,已足可置他死命,信心十足,大步上前,心想:這小子毛手毛腳,劍法也是稀鬆平常,方山門下的南方雲死在他的劍下,武功隻怕也高不到那兒去。
嘻,方山毒功雖強,武功卻是稀鬆平話。弱將手下無強兵,他的手下,功夫能高到那兒去?柳天樺近來沉溺酒色,武功大不如前,才會著了這小子的道兒,看我一招便將這小子宰狗一般的宰掉!
方山一扯他的衣袖,說道:“我們千金之體,何必跟這氐人賤民一般見識,不如……”
直陰立時明白他的意思,喝道:“大夥兒一起上,把這小子亂刀分屍!”
他們此行共有九人,弓真殺了三個,再除去直陰、方山,其餘四人聽到命令,同時往弓真撲去。
直陰、方山相視而笑,均想:“看你一柄竹劍、一招劍法,如何殺得了四個人!”
殺豹刀秦狗來得最快,眼見楊君那一劍送來,心下一曬:又是這一劍!黔驢技窮,不外如是!刀鋒一抖,分劈弓真肩頭、脅下、右臂,正是楊君劍招的破綻之處。
直陰看得緊握拳頭,這一刀所攻部位,跟他心中所想的完全吻合,暗暗點頭:這三年來,阿狗日夕苦練武功,果然突飛猛進。有這樣的賢助,我直陰何愁不能淩駕於十六友之上,大振聲威?
秦狗的刀快要觸及楊君的身體,心中一喜,猛地全身氣力消失得無影無蹤,就此人事不知。
楊君一劍殺敵,然而餘下三般兵刃同時攻來,如何能擋?隻覺白刃撲麵、寒風襲體,道:“我命休矣!此來清河,還末闖出一番大事業,就此死去,實在不甘心?難道我真的隻是來這個時代打一趟醬油而已嗎?”
卻聽得三聲短促慘叫,來襲的三名殺胡世家門徒竟被一根絹帶飛來纏住頸項、勒斷喉骨而死。
來人卻是鄭櫻桃,他道:“小兄弟,形勢險惡,我擋住這兩個魔頭一陣,你快逃吧。”
他和直陰硬拚一招,給不露形陰掌震傷內腑,調息了好一會,稍稍回複行動,見到楊君情勢危急,即時飛出絹帶,殺掉三人,及時解了楊君之厄。
楊君道:“你叫我走,然後你留在這裏送死?”
鄭櫻桃戚然道:“石虎是我害死的,我送還他一條命,也不冤枉。”
雙腿一軟,坐倒在上。
不露形陰掌已經傷了他的五髒六腑,適才他勉強出招,又加重了內傷,陰勁乘勢直衝膝蓋的環跳穴,令他再也站不起來。
兩大魔頭把一切情形瞧在眼裏,均付:鄭櫻桃不足為懼,反而這小子倒是不可不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