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我好冷。”她將手從被窩裏伸出來,想要四爺抱抱她。
四爺連人帶被子摟在懷裏,輕輕拍打著哄她繼續入睡,心裏隱隱有些擔憂。
頒金節天不亮就要進宮,這懶東西不僅愛睡還畏寒怕冷,也不知她能不能忍受。
手指輕輕撫著她的眉眼,等她再次熟睡過後,讓人灌滿湯婆子塞進了被窩裏,又特地等了會,瞧著她依舊睡得香甜,才放心離去。
前院是有婢女侍奉的,隻是四爺公務繁忙且性子嚴謹,因此婢女平日隻待在茶房沏茶,差事清閑得很。
文鴛來前院隻帶了景泰,王有才怕怠慢她,便讓白英白薇二人也前去伺候。
院子裏白英已經是第三回朝主屋方向看去,瓜爾佳側福晉還未起,這都快隅中了。
白薇從茶房出來,看著依舊靜悄悄的院子,撇了撇嘴,湊到白英跟前道:“你說哪家側福晉會睡到日上三竿都未起的,也不知這瓜爾佳府是怎麼教的,如此沒有規矩。”
“噤聲。”白英四處瞧了瞧沒察覺異常,才把人拉到角落:“我瞧著主子爺待她可不一般,你可當心些,別嘴上沒把門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白薇心高氣傲慣了,在她看來,文鴛再怎麼受寵,不過是個側福晉,隻是現下容顏甚好,主子爺才多寵幾分。
再說了,她們前院伺候的在府裏頗有臉麵,整個貝勒府就連福晉都不敢輕易得罪她們。
白英沉聲道:“別忘了昨日蘇公公被罰的事,論得臉,論情分咱們倆加一起都比不了。”
聽了這話,白薇終於有點怕了,她攥著白英的手,慌亂道:“那可如何是好?方才的話可有人聽到?”
見她終於害怕,白英的臉色也緩和些,正要安慰她幾句,便瞧見管事姑姑毓珊犀利的眼神往這邊掃視。
“側福晉跟前的婢女都把熱水端進去了,還在那閑聊,是想挨板子嗎?”毓珊肅著臉,嗬斥道。
此話一出,白薇便覺著不可能,她一直守在茶房裏,並沒有瞧見人來取熱水。
除了她……
二人驚愕地對視一眼…
“完了完了…方才的話想必是被聽到了。”白英麵如死灰地喃道。
要說她不曾奢望過被主子爺收用那是假的,可隨著她伺候的時間越長,便明白以主子爺的嚴苛,是不會對身邊的人下手。
從此她便收起那些幻想,隻盼著能風光地出府嫁人,將來在風光回府當差。
文鴛睡醒時,身子暖烘烘的,腳下的湯婆子也還熱乎著。
想起四爺吩咐人取湯婆子的動靜,她嘴角便不自覺彎起。
賴在床榻上好一會兒,愜意地伸了個懶腰,文鴛才淡定地搖響枕邊的鈴鐺。
景泰聽見聲便進來了,身後還跟著來送衣裳首飾的景瀾。
見景瀾一副憤憤不怠的模樣,文鴛皺眉問道:“這是怎的了,一大早愁眉苦臉的?”
主子被賤婢冒犯,景泰二人自是氣憤不已,但考慮到這是前院,不好在此生事,兩人商量好等回了蘅蕪院再稟,可還是被主子察覺到了。
見此,兩人也不好再瞞著,便把事情說了出來。
被質疑家教,文鴛悲憤至極,她顫聲道:“把那婢女給我叫來。”
白薇被叫進來時,文鴛已經整理好情緒,端著茶盞氣定神閑地坐在上首。
“奴才給側福晉請安,側福晉萬福金安。”能在四爺跟前伺候的就沒有笨人,在景泰去喚她時便知是何事,她竭力維持鎮靜,裝作若無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