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文鴛嫁進府裏的首次亮相。
卯時初,後院的侍妾格格就跟商量好般結伴前往正院,連一向踩著請安時辰的李氏也早早到來,就是為了能早點目睹那位新側福晉的風采。
福晉還坐在梳妝台前,任由一旁的丫鬟梳頭。
羅嬤嬤撩起簾子進來,提醒道:“福晉,後院的格格侍妾都到了,李側福晉也到了。”
聞言,福晉登時張開眼,驚訝道:“都來了?宋氏也來了?”宋氏前段日子抱恙,已有月餘未來請安了。
“是的,都到了。”羅嬤嬤輕聲道。
福晉揉揉眉心,冷冷笑道:“都急了,看來咱們這位側福晉很受歡迎呢。”
即使後院的人都到了,福晉依舊秉持著嫡福晉的架子,按照平常的請安時辰出去。
福晉一到,眾人便起身行禮問安。
福晉坐在上首,看著李氏行禮一如既往地敷衍,眉眼閃過狠厲。
罷了……罷了,且就再讓李氏囂張幾回。
她倒要看看昔日的舊寵對上新寵,該是怎樣的光景,這還真讓她期待呢。
從首飾聊到布料,從布料聊到衣裳,她們早就望眼欲穿,可瓜爾佳側福晉的身影仍未出現。
早向福晉的投誠的格格蘇氏,立馬站出來為福晉鳴不平:“這瓜爾佳側福晉第一天請安就敢遲到,未免也太不把福晉放在眼裏了。”
一向沒什麼存在感的耿氏,也隨聲附道:“就是,這才第一天就敢目中無人,這日子久了,還會把我們放在眼裏嗎。”
“放肆…………。”一道冷厲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此言一出,眾人皆看向門外。
隻見四爺大步走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
隨著她越走越近,才看清她的麵容。
那是一個極其明豔的女子,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豔而不俗。
女子步履輕盈地走到耿氏麵前,麵露鄙睨地睇了她一眼,輕蔑道:“你算個什麼東西,要我把你放在眼裏。”
耿氏為人一向謹慎小心,她萬沒想到自己隨意附和的話會被主子爺和瓜爾佳側福晉聽到。
她腦袋裏嗡的一聲,大腦一片空白,手也不易察覺地抖起來。雙腿“咚”地跪下:“奴才知錯,請主子爺責罰。”
“若不是被爺撞見,爺竟不知你們如此膽大包天,不顧尊卑,以下犯上。”男人眸色清冷,嗓音中帶著壓迫。
福晉也忙跪下來請罪:“是妾身管教不嚴,這才出了差錯。”
福晉都跪下,旁人哪敢站著,便一並跪了下來。
隻有文鴛靜靜地坐在大廳中央,欣賞這一出精彩的戲碼。
不得不說,福晉真是個…有手段的人。
文鴛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是有錯!一是管教不嚴,讓她們目無尊卑,失了本分;二是太過縱容,縱容她們以下犯上,惹是生非。” 四爺深沉的眸子中隱含逼視,緊緊盯著福晉。
福晉最近的所作所為,四爺都看在眼裏。他理解鴛兒的到來,讓福晉感到不安,迫切地想抓住手中的權利。
可她不該為了打壓鴛兒,視府規禮儀如無物,完全不顧這件事傳出去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是傳瓜爾佳氏剛進府便膽大妄為怠慢福晉,還是傳他貝勒府妻妾不和,勾心鬥角。
索額圖被囚禁至死後,太子便被皇阿瑪禁足於毓慶宮。
直郡王得意於對太子慘失索額圖一事,行事愈發囂張,誓要把太子拉下來,在前朝屢屢打擊太子的人。
為著皇阿瑪為他賜婚一事,但凡碰麵,便會迎來對方的橫眉怒對。
他特以身子抱恙為由告假,想躲過這陣子再說。
可烏喇那拉·星禪倒好,不顧他的告誡,私下裏竟與老八有了來往。
一個利用他的名義遊走在老八麾下,一個讓他後院起火,這烏喇那拉家還真是好得很。
四爺的話如冰水般沁入福晉的心扉,讓她感覺從頭到腳一陣寒意。
福晉:“妾身知錯,請主子爺責罰,往後定當以此為戒,肅緊府規,嚴苛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