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班花請客
急救室的工作正在緊張地進行。沈路焦躁的心,像被捏扁了的茄子隨手扔在烈日炎炎的柏油馬路上,備受煎熬。他抬頭望了望天,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然後在兜裏摸索著。身邊的麻利,連忙從兜裏掏出香煙,抽出一支遞給沈路,沈路感激地望了麻利一眼,把煙刁在嘴裏。麻利趕忙點上。沈路深深地吸了一口,濃烈的香煙嗆得他不住地咳嗽起來。
沈路急急忙忙趕回來,還是沒能製止住這次械鬥。他的心裏感到很不對勁。雖然械鬥時他不在現場,可他還是覺得真的能製止這次不必要的流血,以他的超能力,辦這點事,還是沒有問題的,隻是他當時在得意大酒店,沒有想到這裏可能發生械鬥。這實在是自己的錯誤。
沈路陰沉痛苦的臉,令麻利感到不安。他知道沈路是在這件事上折磨自己。他覺得這個沈大哥什麼都好,就是書生氣太濃,這可是黑社會,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想幹成點事哪能不留點血,隻是這血不要讓自己流。現在全市大大小小的幫會,解散的解散,歸順的歸順,隻剩下玉女幫和兄弟會這兩家。為了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以後少不了產生摩擦。打打殺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沒有這些事,那還叫黑社會麼?沈大哥要想帶著兄弟會幹大事,還真的需要好好的過這一關。
麻利說,大哥,你就別再想這件事了,流點血是很正常的事。在道上,誰都覺得自己是老大,牛逼烘烘的誰的帳也不買,所以人與人之間需要爭鬥,需要有人流血。每個人要做的就是盡量保護自己,攻擊別人。別人都說咱們是黑社會,可我不覺得。我倒覺得官場上那才叫黑,用趙麗榮的話說,黑,真黑。吃咱們這碗飯的,最講究哥們義氣,玩的是明的,直來直去,不搞邪的歪的。為啥我就想跟大哥你幹,一是你有能耐,有本事,還有就是你把咱兄弟會做事的目標確定為貪官,我是打心眼裏擁護,舉雙手讚成。幹這種活兒有意思,痛快,隻是咱現在還沒有騰開手。
麻利說到這,忽然住了嘴。他發現沈路正直盯盯的望著他。他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還是說得多了。他有些不自然地說,大哥,我……
沈路說,你啥?接著說,真沒發現,你小子講起道理還一套一套的,都能出本書了。書名就叫……黑社會學。
麻利一幅窘態,他尷尬地說,還出書呢,念書都念不來。大哥,你就別拿我打鑔了。
沈路說,看你說的,我這可是心裏話。你說得還真有意思,接著說。
麻利說,還說啥,都說完了。麻利想了想,的確沒詞了。剛才滔滔不絕的,也不知哪來那麼多的話,好像還有好多要說的,中間一斷,就好像“嘩嘩”流著水的龍頭,輕輕一關,轉眼之間一滴水也流不出來了。
把幾個受傷的弟兄送到醫院那陣,沈路的心理的確不好受,好象自己幹了天大的錯事,卻沒有一個人批評和指責他。麻利的一席話,讓他憋悶得心裏舒坦了許多。剛走上這條道時,想得太簡單,被逼無奈,就是想做點事,根本就沒想什麼黑社會。通過今天的是細細一想,這黑道上就是和白道不一樣,要不怎麼叫黑社會呢?他看著麻利說,你說得還真是那麼回事。本來我還跟自己較真,聽你這麼一說,心裏好受多了。對了,你剛才說到貪官的事,這的確是咱要幹的正事,這才是咱兄弟會安身立命之本。你和大光現在調查的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目標?
麻利說,有幾個每天到咱酒店吃飯的,看樣子像,正在摸他們的底。還拿不準主意,還得大哥最後把關。
沈路說,眼下事太多,等忙過這一陣子,咱好好下點功夫,先靠靠實實的選他一個,幹他一家夥,開開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