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的活計誰最在行?不是官府,絕對不是官府,四海張榜把一個人就是天下都知道了,要尋找到也很難,尤其是當這個人給故意藏匿起來的時候。
柳拂衣就不會找官府幫忙找人,坐在天波府前堂中,用一支筆將高紅玉描述的趙芝晴妹妹畫像特征畫了出來:十五歲,很漂亮,手腕有一塊娘胎裏就帶著的紅印。
“奶奶的,要果然是趙廷美這廝從中作怪,定然人不會給從汴京送出去,趙普那老頭兒雖然不在了,但他兒子還在,影響力還在,這廝出了這麼一個不要臉的主意,定然會在某些時候將這個小丫頭拉出來威脅趙普的後人,要說去天牢找人有些困難,但要在趙廷美的老巢打探消息,嘿嘿,多虧老子早年便留了一手。”柳拂衣找了天波府的家將出去找自己剛來汴京時候帶著的戲班子成員,那些人可是他精心培育下花了十幾年功夫才培養成的江湖好手。
“拂衣哥哥,你果真能確定小丫頭就在魏王府麼?”高紅玉雙手撐著下頜坐在柳拂衣對麵,故意氣鼓鼓不去看楊夢,卻也在這時候不給楊夢與柳拂衣說話的機會。
“嘿嘿,老子十幾年的功夫可不是白下的,要說在汴京咱還沒有多少能量,若要在杭州那邊,哪裏能用這麼麻煩,直接找人假裝成強盜殺進懷疑對象家中,找見人之後便揚長而去,管他魏王還是吳王,娘的,在這兒一來咱沒有多少人手,二來是老爺子的地盤,咱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沒辦法啊。”在場的都是老爹的親信,反正老爹要刻意打探自己的消息也會知道自己這些年的努力,索性說出來也沒什麼。
天波府眾人相對對視,心中均想皇家的子弟是不是都這麼精明,在民間去生活這麼長時間,還會不自覺主意培養自己的勢力。
卻她們哪裏想過柳拂衣這廝是個換了思維的冒牌貨,剛出汴京的時候他心裏想著要找差點弄死自己的人報仇,當下能自由活動了之後便非常注意發展自己的勢力,卻這大宋是不缺人的,民間混日子的小孩多了去了,柳拂衣花點心思,見見茁壯成長起來一支屬於自己的民間力量。
他帶來的那個戲班子就住在天波府外麵專門租賃下的一處地方,有機會出去演戲,要沒機會便都四下活動開偉柳拂衣打探源源不斷的情報,天波府家將出門拐個彎便找到了這個戲班係的掌櫃,說話間來到柳拂衣麵前。
“弟兄們辦事我放心,呶,這個拿著。”柳拂衣將寫下了趙芝晴妹妹特征的那張紙教給眼前這個一臉笑容白白胖胖的中年人,蘇毓與石芳細看這人片刻,分明一個精明的生意人,卻放在外麵誰能想得到這是個探子。
“那,咱要怎麼弄?”那人拿起這張紙看了看,便搓搓手將它毀滅,抬頭向柳拂衣請示時候,滿臉的笑容又更加深厚了幾分。
“趙廷美那廝太囂張了,讓弟兄們進去看看,見到這個丫頭時候先不用打草驚蛇帶回來,讓裏麵潛伏的兄弟也不要暴露,把準信捎回來就是。另外,魏王府太安穩了,找點事情給裏麵鬧騰鬧騰,比如說趙廷美三姨太洗澡被管家看見了啊,比如說趙廷美睡覺打呼嚕很可恥啊,再比如說趙廷美深更半夜起床夜觀天象啊啥的,反正怎麼熱鬧你們怎麼鬧,隻要讓弟兄們不暴露就好!”柳拂衣沉吟一下,覺著在魏王府找一個小丫頭出來的可能很高,畢竟汴京這裏自己早早就打發了許多人來安插在自己懷疑當年派人要殺死自己的那些仇人家中,這趙廷美還是他重點關注的對象,隻是若那丫頭給趙廷美萬一安排在別處,這個就真不好說了,畢竟趙芝晴能去杭州尋找,說明魏王府裏麵他們可能也暗暗查看過了。
“是,決不讓魏王好過!”那掌櫃笑眯眯點點頭,說出的話卻令眾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周夫人與杜金娥對視中,柳拂衣那些小伎倆中一個“夜觀天象”便讓她們都注意到了——你一個王爺夜觀天象意欲何為?
“好,唱戲的事情你們看著辦,要覺著辛苦就少出去一點,這邊的酒樓找時間我也去看看,花費不愁,也不用弟兄們那麼辛苦了。”柳拂衣點點頭,站起來將那掌櫃送到門口時候低聲又說了一句,“趙廷美的治下那些地方,你給找人看看去,若要有不能查勘到的地方,下力氣投入人手,有白花花的銀子開路,弟兄們過去也能輕鬆一點。另外給錢塘傳信,就說讓咱們燕子營觸動,盡快趕到西夏契丹去,一邊查勘地形,一邊將這些日子裏這連個地方的動靜傳回來。”
那掌櫃一一記在心中,拱手便向柳拂衣告辭,在天波府家將的相送之下出門辦事去了。
“拂衣哥哥,原來你還安排了不為人知的人手哦,是不是我們家也給你找了幾個人進去閑逛?”卻在返身進門以後,高紅玉似乎與楊夢同仇敵愾起來,一左一右將柳拂衣夾在中間,一人抱一個手臂,搖晃著邊嗲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