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畫師的話太突然,讓那看起來左右逢源的徐公子都一愣。
頓時,周圍便開始出現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方才有人說,他前段時間摟著其他女子挑胭脂,可是真的?”
“真的,王夫人是我姐妹,這事我們幾個都知道。”
“啊?那豈不是說,他其實根本沒有那麼傷心?”
“也是情理之中嘛,徐夫人已經去了兩年了,徐老板就算有了新歡,也是人之常情。”
男人嘛,有妻有妾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如今妻子去世,再娶續弦,不算過分。
所有人都在等著徐公子如何反應,隻見他苦笑一聲,仍是一副萬分深情的模樣,“我夫人剛走那會兒,我實在憂思過重,日日以淚洗麵,抱著她的畫像哭。”
“那段日子,簡直是我人生之中最為黑暗的日子。”
說罷,徐公子淚眼朦朧地看向一旁的嶽父,而嶽父長歎一口氣,其間隻能聽得到濃濃的悲哀。
“日日看著畫像,隻覺得天都快塌了,可生命卻總是要進行下去的,便隻能忍痛將她的畫像燒掉。”
說完,當著眾人的麵,抹了抹眼淚。
那幾個有些格格不入的議論聲便被徐公子這番操作奇跡般地搞沒了,而那張畫師則早已放下了筆,不知何時已不在原地。
去無蹤跡,似無處可尋。
等到徐公子的視線掃過畫師的席位之時,卻見人已經不見蹤影。
整個大廳之內,也並未見到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
舒音觀察著徐公子的小動作,發現他抬手招來一位小廝,輕聲說了幾句,那小廝連忙便跑出了大廳,朝外跑去。
而以舒音這修仙之人的耳力,自然是聽清了徐公子的話。
‘你去外麵看看,那畫師去了哪裏!’
語氣有幾分焦急,仿佛畫師突然消失讓他很著急似的。而他身旁的嶽父,則全然不在乎周圍的一切,而是看著那張女兒的畫像,目露懷念之色。
坐在舒音身側的邵妄見她似乎有幾分興趣,便低聲詢問,“要不要跟出去看看?”
如今徐公子的注意力不在他們身上,出去透透氣,自然無事。
舒音點頭,兩人放輕動作,從這略有幾分擁擠的廳堂內悄悄溜了出去。
清歌見了便也想跟著溜出去,卻被陸江星攔住,“莫動,若是我們全出去了,會引起懷疑。”
接著,他聲音再次壓低,“若是想看,不如用神識。”
說著,陸江星便放開的自己的神識,範圍覆蓋了整個徐府。
見他閉上雙眼,清歌便也照做,在靈識飄蕩之際,看到了舒音與邵妄的身影。
兩人躲在一個假山之後,還特意隱藏了氣息。
而隻見那畫師正在池塘邊上,手中捏著那酒壺,正仰頭往嘴裏倒去。
而畫師身後,那小廝極力放輕了腳步,一點點朝著畫師身後挪去。
見狀,舒音與邵妄相視一眼,顯然是覺得這小廝的舉動很是奇怪。
而下一刻,那小廝竟然伸出了雙手,慢慢地朝著畫師的後背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