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思澄說冷天諭家有個年輕的小保姆,溫妮很是喜歡,好說歹說地要把人給弄到自己家裏去。

冷天諭疑惑地皺眉,桂姨已經是四五十歲的年紀,哪裏能跟年輕兒子掛的上鉤?他問冷思澄:“溫妮沒搞錯吧?”

冷思澄語氣確切:“前幾天,她去你那兒了,你沒在家,接待她的就是那個年輕的小保姆。”

話音剛落,顧語禾便敲門垂著腦袋慢吞吞地走了進來。

冷思澄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她抬起一雙噙著眼淚的眸子回了一個勉強的微笑。

冷思澄見形勢有些微妙,找了個借口匆匆閃了。

冷天諭問:“怎麼?又挨罵了嗎?”他的聲音裏沒有了往日的不羈與嫌惡,卻還是給人一種疏離的冷意。

顧語禾什麼都沒說,徑直走進衛生間,將自己的滿腹委屈與恐懼都淹沒在嘩啦啦的流水中。

再次走出衛生間時,已然是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平靜模樣,隻有一雙浮腫的眼睛偷偷地出賣著她竭力隱忍的情緒。

之後幾天,她變得格外恭順,處處低眉順眼,眼裏再也沒有了憤懣與不屈,像一個深宮裏認了命的小丫鬟。

冷天諭恢複得不錯,出院回家休養,顧語禾一直悉心照料。

她不再明目張膽地冷天諭叫板兒,他突然覺得生活寡淡無味,開始變著法兒地折騰與刁難起她來。

他說自己頭疼,顧語禾二話不說給他按摩頭部,一直到他發出熟睡的鼾聲為止;他說飯菜不合胃口,她默默撤走,不一會兒又端來新的飯菜;他說傷口發癢難耐,她用棉簽蘸了生理鹽水一遍遍地幫他輕輕擦洗……

冷天諭覺得生活越來越無趣。

與董老約定的一個月的期限越來越近,皇帝不急,自然有太監急。

顧東與柳慧茹給顧語禾打了很多次電話,可沒有一次成功接通。

二人怒火難耐,剛準備直奔冷家去找顧語禾算賬,他們女兒的電話打了回來。

女兒胸有成竹地說讓他們安心等待,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半信半疑的顧東與柳慧茹合計一番後,決定靜觀其變。

這一天,顧語禾一改近日來的萎靡與怯懦,眼中閃爍著亮閃閃的期待,望著窗外歎道:“今日天氣真不錯!”

冷天諭踱著步子慢悠悠地走過來,鼻腔發出一聲冷哼,留給她一個傲嬌的側臉。

顧語禾繼續說;“冷天諭,今天我要請一天假出去玩兒。”

“不行!”冷天諭的聲音帶著逗趣的蠻橫,似乎在期待著顧語禾能與他歡快地鬥一場嘴。

“你扣我一天工錢,實在不行,兩天也成。”顧語禾一邊說一邊轉身走向自己所住的偏房,似是要迫不及待地去收拾東西。

等她收拾妥當一蹦一躍地走出來時,冷天諭已經換了一身休閑裝雙手插兜地等在大門外。

阿軒開來車子,冷天諭繞到副駕駛,拉開車門衝顧語禾漫不經心地揚了揚下巴:“本少爺今天心情好,正好讓你搭個順風車。”

顧語禾暗暗攥了攥手心兒,笑著向車子走去。

車子駛離的那一刹那,顧語禾從後視鏡中看到阿軒在車後用兩隻手掌比作喇叭的形狀喊:“少爺,注意安全啊!晚上早點回來!”

顧語禾的心跳突然亂了節拍,連呼吸也跟著錯亂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