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整個劍宗,整個修仙界,包括那個女人在內,沒有一個人會豁出性命待他好。
甚至因為體內有葉子安的一魂一魄,對方死前經曆的那番痛苦和折磨,他到現在想起還會忍不住發抖。
他以為葉子安總有一天會怕,會躲得他遠遠的,可這人臉上對他不耐,嘴上對他也沒有半分客氣,卻會照顧暴走狀態的自己。
那日早上,他清晰看得到青年頸上青紫色的指痕,他想不起夜裏的事,但卻能看得出是自己的手筆,掐出那深深的印子,他都不敢想當時葉子安瀕死的模樣。
若是因此躲得他遠遠的也罷了,偏偏這個人對他若即若離,忽遠忽近,這讓他心裏又有期冀卻又忍不住嫉妒。
無論葉子安是合歡宗的首席也好,不是也罷,他必須留下這個人,留在他身邊,哪怕葉子安要他乖點,要他聽話,他都可以照著去做。
經過剛才對立一遭,他發現他沒有辦法接受自己站在葉子安的對麵,這個人固執又執拗,他更不敢賭,賭下輩子葉子安會回心轉意。
葉子安要他聽話,他聽便是了。
反正事情總有餘地,總有機會,這還不是絕境,沒有必要把情況搞得更糟。
他可以沒有父母親朋,哪怕什麼他都可以沒有,隻要葉子安能夠站在他這邊,能夠像之前一樣把他放在心上,隻要有這一個就夠了。
葉子安一個人勝過所有人。
柳懷遠還未發覺自己的心態轉變,隻是覺得不能再隨心所欲繼續下去,他從來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對人對事都如此。
但葉子安不行,他越是逼得緊越是事與願違。
逢場作戲是他的擅長,隻要葉子安想要他是什麼樣子,他就可以做出什麼樣子。
想到這兒,柳懷遠走近溫泉池所在的位置,他幫葉子安把已經裂成兩半的溫泉池給修好了,又把人落下的鐵鍬拾了起來,做完一切才離開。
今晚無事可做,他沒有去找葉子安,而是循著對方的意思在房裏等人,在葉子安的那間房裏。
而在他走後不久,溫泉池附近又緩緩邁出一道漆黑的人影,帶著暗金色的麵具,若有所思地望著柳懷遠離去的位置。
他手裏握著一塊玉牌,是剛才從葉子安身上掉下來的,那塊用來給沈知節養魂的玉牌,不知想到什麼,他定定看著柳懷遠離去的方向,眉頭擰得緊緊。
他看出柳懷遠身上的那道烙印,是從那孩子身上轉移過去的,居然詭異地和他的身體融合在一起。
柳懷遠的身份似乎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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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後,過了整整兩天。
柳懷遠待在葉子安的房間裏動也不動地等了兩天,等到他腰身變得僵硬,等到天明了又黑,等到他心中的衝動越發高漲。
葉子安都沒有如其所說的那樣,會回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