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刻意等待葉子安的回答,兀自說起來:“眼下重中之重是要先想辦法追回丹宗的東西,劍宗弟子最是團結,還望師兄莫要再無妄揣測了。”
葉子安轉眼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難以形容的表情,憋了半天什麼也沒說,臉色肉眼可見地垮了下來。
有時候,他真的看不清柳懷遠這個人。
葉子安感覺心累得很,他不是柳懷遠肚子裏的蛔蟲,這個人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他未必能全部分清楚。
說不定柳懷遠還真就是對於外人冷漠惡毒,對他劍宗同門寬容以待的那種人。
葉子安想不明白,想要仔細觀察柳懷遠的那張臉,卻發現來來回回都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前後六世這個叼毛的臉那是一丁點的變化都沒有。
跟套了層麵具一樣,假的不行。
恰逢天色漸暗,頭頂打下一道陰影落在少年臉上,影影綽綽、模糊不清,葉子安能夠看的最清晰的就是對方嘴角微挑的那個弧度。
沒有一會兒,虞蘭生找來了。
“柳師弟,我方才已經向劍宗的長老稟告過了,你今夜便在丹宗歇息吧,葉兄的院子房間不少,每日均有打掃,你隨便選一間暫住著即可。”
“既然留下的時間不長,我便不麻煩再多騰出個院子給你了,你看如何?”
“不如何。”不待少年答應,葉子安先一步斬釘截鐵地拒絕道。
“我那院子有別人我睡不著,柳師弟他大老遠來丹宗一趟,你為他騰個空院出來怎的就算麻煩了。”
開玩笑,柳懷遠要跟他在一個院子,他半夜還睡得著嗎?
不但要提防他項上人頭,現在還得勒緊褲腰帶,以防清白不保,可別把這瘋子安排到他那兒了,哥們還想好好活兩天。
“不用如此麻煩,懷遠覺得虞師兄的提議甚好,我動靜輕,夜裏不會影響到師兄你的,不必對此留有顧慮。”
……
是夜。
葉子安半夜熱醒了。
一睜眼就瞧見傍晚那個言之鑿鑿,話裏話外承諾著不會影響他的柳懷遠,此刻正在他床上一邊躺著。
他往下看,屋裏黑漆漆的,看不清柳懷遠的手放在何處,隻是當發現他抬頭看了過來以後,少年的動作立馬停下。
“……”
好樣的,虧他為防萬一,半夜睡下以前特地穿得嚴嚴實實,身上的裏衫、外衫一件沒脫,還往身上蓋了層被子,裹得跟個蟲一樣,隻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麵。
現在他水藍色的外衫被扔在地上,裏衣敞著大半,柳懷遠另外的手臂不知道伸到哪裏去了,直勾勾的眼神讓葉子安眉頭微微一跳。
“師弟,這大半夜的,你這麼爬上來著實影響到我了。”
葉子安攥住柳懷遠的腕,瞪著眼睛咬牙切齒地問其道:“丹宗剛剛失竊,你這麼做可是有點不太合適?”
“師兄哪裏的話。”
柳懷遠直起身體,趴在他肩上,“正是為了丹宗,我助師兄你修煉,若日後丹宗又有什麼異樣你好歹也有能力應對。”
“懷遠我都是為了你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