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信受薑淑美所托把信和銀元帶回去給她娘,她則去了金陵私立中學住宿。
薑淑美是托關係進去的,然則這裏的老師都見怪不怪了,倒也沒為難她。
畢竟是南家少爺親自打的招呼,薑淑美破例住雙人間,還沒有室友。
她坐在宿舍的小床上看著旁邊寫字台上的印記,都是一屆又一屆學生寫下來的,有的刻某某某真討厭,某某老師很好看之類,還有一些看不懂字的詩詞歌賦。
蛐蛐還在茶館等她,卻被掌櫃的告知人家去讀書了。
蛐蛐: “什麼?讀書?那有什麼好玩的。”
掌櫃的: “讀書能長見識,你看看大街上的學生哪個不受尊敬的。前兩天,軍校的學生來我這賒茶水錢,他把學生證一拍,我哪敢不從?”
蛐蛐: “切,學生有什麼好得意的,我也去學。”
掌櫃的聽此激動萬分,做了幾回求神拜佛,感慨道: “我家蛐蛐終於想開了!我這就去和老爺說!把你也弄進去!”
蛐蛐上學可不是為了當學生顯擺,她是害怕有人欺負人,貴族學校最喜歡霸淩弱者了。她之前上過學,隻不過她是霸淩的那個,把人揍了,就被鄉學趕出來了。
女人念書還是極少數的,多虧鄉學的校長提倡男女平等這種先進思想,鄉裏的女孩才有學上。
蛐蛐自認為自己不是讀書的料,她隻想著玩,不過好不容易找到個好朋友,當然不能因為上學分開了。
蛐蛐能來上學,薑淑美自然是沒想到的。她很欣喜,又了解緣由後,她發誓這輩子蛐蛐都是她好朋友!
兩人以文縐縐的閨蜜相稱,一起學習,一起吃食堂,一起下課玩耍,好不快活。
然後,這一切終止在月考成績出來後。
——
“聽說奮學班生病的班主任康複回來了。”
“是嗎?那個特別陰晴不定的老頭?”
“啊,是的是的!奮學班成績都很差的,他們班主任又是帶過尖子班的,特別受不了成績拉胯的學生。我估計,奮學班的噩夢要來了哦。”
“嘖嘖,你看看他們班門口還在嬉戲打鬧,殊不知死神降臨。”
聽到這話的薑淑美像兔子耳朵般豎立警覺,她推了推嚐試抽煙的蛐蛐,緊張道: “怎麼辦,我倒數第一啊。”
“怕什麼,我還倒二呢。不怕,有我在,挨罵我們一起唄。明年一起留級,嘿嘿。”
“蛐蛐。”
“什麼,咳咳,這煙不好抽啊,為什麼有人還喜歡抽這玩意。”
薑淑美感動地看著願意和自己同甘共苦的好姐妹,“你真好!”
“嘻嘻,我好吧,要不考慮嫁給我啊?”
“嫁?”
薑淑美猶豫了下,而蛐蛐眯了眯眼,不放過薑淑美一絲表情。
蛐蛐有些古怪道: “你舍不得嫁我,是有了喜歡的人?”
“喜歡嗎?”好像很久沒有想起梁乾了,這個說回來要娶自己的人。
“誰呀?竹馬?不會是和你說長大娶你之類的話吧?我媽說了,男人靠得住,豬都會上樹,況且有多少男人會上樹哈哈哈。”
“蛐蛐,我和他快半年沒通信了,大約他找到喜歡的人了。就像我爹,一開始真心喜歡我娘,出去教書後認識了別人,就同別人結婚生子了。我不想和我娘一樣。”
蛐蛐扔掉煙頭,一腳踩進石縫裏。她抱著傷心的美美,心疼道:“我和你不一樣,我娘是我爹的姨太太,年紀大了,被我爹嫌棄。我爹找了三房、四房、五房,嗬,最近好像又在追女大學生。我大娘早年就恨透了我娘,是我娘搶了她丈夫。我娘以前覺得她在我爹心裏是獨一無二的,與眾不同的,誰知道消耗她了幾年青春,我爹又去找了別人。我大娘趁機欺負她,她受不了大娘和我爹同時給的刺激,趁著我熟睡,投河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