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清君側的手段來斷尾求生。
那個年紀下,一貫又被帝王養的唯我獨尊的性子。
一時受不了如此血腥的打擊,在東宮中日日尋歡作樂,再也不前往仁和殿麵見帝王。
又在處理瑣碎政務的時候發現,那起子世家別有所圖。
她便將計就計接受投誠,更是納了江家的兒子為侍。
一切都像曾經帝王的釣魚執法一般,穩步前行。
所有保皇黨的人都覺得,儲君會在徹底集齊這群心有反意的世家後,一舉鏟除。
包括劉綺懷。
誰也沒料到,儲君再次進入仁和殿的時候。
是為了給那民間求來的徐氏請封。
事態急轉直下,保皇黨和儲君派的分歧,在徐氏接連誕下兩子後,徹底劃清界限。
那原本隨時會被儲君扔出來的世家力量,成了此刻她身後最堅固的支柱。
雖然如此,朝堂中不說不破,總還是風平浪靜的。
隻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善謀如劉綺懷,在帝王衰老,眾女爭位的大浪下,也隻能三緘其口。
……
蕭滿並不曉得明日朝堂上又要刮起一場風暴,她隻是連連拍著烏冬兒的腿。
“咱們回頭也算命去!”
老頭一路舉著旗子正要走過來,嘴裏還嘲笑著她。
“別算的不準,回頭讓人給打了!”
隻是走著走著,麵前突然落下一片陰影,一個身形極其高大的女人伸手從他手上扯走旗子,扯了扯笑容。
“老丈,我家大人有請。”
蕭滿趴在馬車窗戶上探頭看去,驚的一把扯著烏冬兒往外看。
“那拿旗的姐姐,至少得有一米九了吧?”
那女人原本向前走著,聽到議論回頭看來,麵上滿是不耐。
卻正對上馬車上一張圓乎乎的臉蛋和明亮的眼睛,她挑了挑眉,一笑而過。
“多吃飯才能長高……”
烏冬兒則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很有些想要同她比劃比劃的意思。
被蕭滿一把按住。
透過前麵圍起來的侍從,蕭滿依稀可以看到那高大女人站在了一個轎子旁邊。
轎子中一人緩緩邁步,停在了老頭的麵前。
從蕭滿這裏可以看到,老頭臉上的神情,是這些日子從未有過的鄭重。
他伸手將簽筒遞了出去,那人卻不接。
隻是俯身說了句什麼,然後似乎是低頭看了眼羅盤,便窺得那高大女人將旗子還給了他。
那人在進轎子前,偏過頭朝蕭滿這裏看了一眼,旋即鑽進了轎子。
蕭滿眼神微動,腦海裏不斷重複放著那人看來的眼神。
她的五感在那高大女人出現的一瞬間,就下意識壓縮到了極致。
卻依然能感覺到,那方才下轎子以後,看過來的女子身上的靈魂力量極其單薄。
單薄到,宛如風中殘燭。
老頭抓著自己的旗走了過來,臉上也收了方才的笑容。
他長歎一聲。
“姑娘們來安永郡一趟,見見世麵吧。”
“再說了,宮郡守有請,盛情難卻。”
他對上兩人的眼神,解釋道。
“方才最後來找老朽的,便是安永郡自天盛封郡以來的郡守,宮如風。”
蕭滿心底暗暗思忖這個名字,如風。
的確是個好名字,隻是方才驚鴻一瞥。
那位宮郡守的臉上,是比安永郡民眾,還要更為豐沛的漠然,宛如一盞夜燈。
光亮涼如水,卻毫無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