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有示好,畢竟是一郡總兵,又有半個月的交情。
別管是皇令還是旁的,在別人眼裏難保不將李昂當成她船上的人。
既然擔了口舌,倒不如坐實了這些猜測。
薑紹祺搖搖頭“幹爹原本打算明日一早出京,誰料昨個晚上李府傳來消息,李家妹妹前些日子竟然跌進池塘裏,燒了好些日子。幹爹就這麼一個小女兒,如今養到六歲,從來沒離過眼的,哪知道才幾日不見便出了這麼大的簍子。幹爹心急如焚,昨日夜間便快馬加鞭往回趕了。因此才讓我來給殿下告聲罪。”
少女一歎,眉心輕蹙。
“這麼小的小姑娘竟然遭這麼大的罪,實在可憐。李大人也著實辛苦,改日孤讓人送些藥材過去,聊表心意吧。”
“說起來,今日來找殿下還有一事相求,”男人移開目光撓了撓腦袋“我準備參加秋闈,幹爹走之前囑咐我要好好閉關靜心,還說殿下的府邸太豪華,需得讓我找個僻靜的地方磨磨心性。”
蕭滿頷首,揮揮手喚來寧陽囑咐了幾句,讓他同府裏新分來的管家一同給薑紹祺在外頭找個院子。
寧陽眼睛都亮了,連忙走到薑紹祺跟前細細講著昨日從管家那裏聽到的瑣碎。
蕭滿自覺無趣,隻說自己去瞧瞧林成闊。
正準備踏出院子上步輦的時候,薑紹祺突然出聲。
“我對京城實在不熟悉,隻怕來日還得麻煩殿下。”說罷,旋即咧開嘴笑著。
蕭滿笑著點了點頭。
再見到林成闊的時候,他正在府中湖心的亭子上,眼前已經擺滿了一副棋盤。
棋盤正中,已經落下一枚黑子。
侍從遠遠立在岸邊,湖心亭中唯有四麵飄忽的紗質帷幔。
林成闊抱著半杯茶水挨在臉上,整個人趴在木質的棋盤上,額邊散亂的頭發掩住了半隻眼睛,頭頂還有幾根翹起來的頭發迎著湖風搖擺。
她輕聲敲了敲棋盤,林成闊整個彈了起來,直到看到蕭滿才閉了下眼睛緩緩睜開。
“殿下總算來了。”
蕭滿彎了下唇角,直接坐在他旁邊,從遠方遠遠看去,兩個人十分親昵。
“啪嗒。”一顆白子落在黑子前方。
“林公子打算去哪裏養病?這些日子臨近翰林院的庭院也不便宜呢。”
林成闊盯著白子,目不轉睛跟著按下了一顆。
“在下身無分文,原本在東淮就是殿下的人,難道殿下給我連個柴房也舍不得留?”
蕭滿輕笑一聲也跟著落下一子。
“怎麼舍得。”
男子抬眼起來看她,湊近了些笑的眉眼彎彎。
“進了鍋的鴨子都飛了,殿下確實舍得。”他的眼神朝著湖邊飄蕩,意有所指。
薑紹祺跟著寧陽往府外走著,走到湖邊遇到了方才蕭滿乘的步輦。
他眨了眼睛湊過去同抬步輦的侍從瞎扯“殿下怎麼這裏?莫非等人?”
寧陽冷淡的聲音從後邊飄過來,他抱著臂神色不耐。
“林公子在陪著殿下,薑公子還是早些出發,免得誤了時辰。”
薑紹祺轉頭看去,正瞧見林成闊笑著衝那人湊過來的模樣,看著兩人越靠越近,他眼睛瞪圓了。
這姓林的怎麼不講武德?
正在心裏罵天罵地的時候,林成闊彎了彎眼睛衝他一笑。
挑釁!這分明是挑釁!